长至坚持要问过亲娘,才肯帮林兰贞送信,被兰贞连骂了几句白眼狼,扭头恨恨地跑了。
长至有些内疚,追到王府下人住的地方。见她并没有从三舅舅家离开,松了一口气。
等见到林照夏,饭厅只有母子二人时,长至张了张嘴,想了想,又闭上了。
他知道兰贞表姐这么做是不对的,齐亲王府的门槛太高,二舅舅家还够不上。
就像他,明明是爹娘的亲生儿子,就因为不能公布他的身份,哪怕住在王府,外头人还是看不起他。
连带着娘都被人瞧不起。
说娘带了个拖油瓶,想把越王府变成林家的。
哼,这本来就是他的家。他姓林,更姓赵,这王府就是他自家的。
林照夏见儿子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有事跟娘说?”
长至一阵紧张,往外探了探头,见丫环们都不在外头伺候,小声提醒,“娘,你是姑母!”
林照夏笑了笑,“好好好,是姑母。”
给儿子夹了一筷子他爱吃的肉,“有话跟,姑母说?”
长至看了看她,这个称呼他还是不习惯。什么时候他才能光明正大叫娘啊。
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想娘因兰贞姐姐的事生气,“没事。就是想问问我姑父什么时候回来。”
“想他了?”
长至点头,“想了。”
“我也想他了。”
长至抿着嘴笑了笑,娘真不害臊。
但他喜欢这样的娘。爹娘当着他的面经常亲亲热热的,他喜欢这样的爹娘。娘说喜欢一个人就应该表达出来,不表达对方就不知道。
长至喜欢娘,喜欢爹,他想要一家人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隔天长至特特去了王府后院的三舅舅家,没见到兰贞姐姐。表弟妹围上来找他玩,他便忘了兰贞找他送信的事。
但林兰贞却没忘。
打听到赵卓阳会出现的地方,又去守着了。
晴雨阁门口,兰贞被看门的两个小厮推退了几步,气得跺脚:“你们让我进去,我要进去找人!”
“这不是姑娘你来的地方。”
“你们狗眼看人低!我是,我是越王府的人!越王妃是我的姑姑!”
越王妃是长至的姑姑,她跟着叫一声姑姑也没错。
门口一辆马车停下,楚王被人扶了下来。往争吵处撇了一眼。
两个小厮听说她是越王妃的侄女,有些迟疑。
“姑娘你要找谁,我让人进去问问看,让对方出来接你?”两个小厮说话客气了许多。
林兰贞见他们说话客气起来,胆子也壮了几分,倒也知道羞,并没有把要进去找赵卓阳的事大咧咧地当众嚷嚷出来。
“你管我进去找谁。且放我进去,自然就知道我找谁了。得罪了我,也不怕越王怪罪你们!”
楚王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低声吩咐了一句,人就进去了。
“这是晴雨阁,姑娘没有邀请是不能进去的。”两个小厮虽然担心得罪越王,但职责所在,还是把人拦着。
楚王的随侍走了过来,跟其中一个小厮耳语了一句,那人一激灵,“是是。”朝兰贞道,“姑娘跟这位贵客进去吧。”
林兰贞看向那人,只以为他是好心。朝那人谢了又谢,跟在后面进去。
晴雨阁做的是夜晚的生意,但白天同样开门迎客。
兰贞跟着进去,眼睛都不够看了,只觉得这酒楼装修得比会仙楼还要奢华,四处飘着纱幔,触手一摸,滑溜溜的,一看就价格不菲。
中间有一个好大的舞台,有舞女在翩翩起舞,丝竹声声入耳,看得迷了,还差点撞到柱子上。
那人回头看她。
见自己的囧样被人看到,兰贞脸上烧了烧,“多谢这位公子领小女进来,您不必领着了,我自己寻人去。”
“我不是什么公子,是我家主子的吩咐,姑娘请随我来。”
林兰贞顿了顿,又想着别人好心领她进来,是该前去道一声谢的。遂继续跟在那人后面。
雅间里,楚王叫了几个小菜,也没叫人伺候,正自斟自饮。
“王爷,人带来了。”
楚王手一挥,那人便退了出去,门也带上了。
林兰贞一听这位是王爷,脚有点发软。不知这是哪位王爷,为什么要让人领她进来,又为什么要见她。
“您是王爷?”
这么年轻的王爷?跟越王一样年轻,长得还龙章凤姿的。自觉盯着人看得太久,又慌得垂下了头。
楚王倒没计较,问了她的名姓,“越王妃是你姑姑?”
林兰贞咬了咬唇,“越王妃那个侄子,曾经在我们家养了五年,他生母当年流落到我们家,生下他就去世了,我祖父母认他当了外孙。”
“那你倒也能跟着那小子叫一声姑姑。”
林兰贞松了一口气。
“那你也是陵户?怎的在京城?还住在越王府?”
“小女不是陵户!”
林兰贞一点都不想跟陵户这个词沾上,急忙解释,“小女的父亲早年就更为民籍了。小女也不住在王府,是住在王府下人住的后院。小女的三叔是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