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渊一早进宫,林照夏也没闲着,在府内迎接来访的蒋氏婆媳。
得了下人禀报,她候在客院的垂花门处,见婆媳二人举止优雅轻举莲步朝她款款走来,一个端庄,一个娴静,看呆了林照夏。
“怎敢劳王妃相迎。”
婆媳二人正待行礼,被林照夏上前搀住,“可不敢受夫人大礼。如今还未大婚,夫人便叫小女的名字吧。”
虽大婚未办,但实在板上钉钉先帝圣旨宣告天下的亲王妃,蒋夫人也不敢直呼她的名字。
“便叫林姑娘吧。”叫林姑娘显客套了些,但君臣身份有别,婆媳二人也不敢失礼直呼她的名字。
林照夏只好点头,林姑娘便林姑娘吧,她这年纪,在大齐叫声林姑娘都是赚了。知古代人重礼,故并不强求。学着她二人的样子也行了礼,动作有些生硬不自然。
“让夫人见笑了。”
蒋夫人笑得眉眼弯弯。听说她家中亲眷俱都不在了,怕是没人教她一些礼数,不免有些心疼。
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无妨无妨,我这儿媳还是世家出身的嫡女,初见我时还不是慌得连礼都行不好。”
蒋旭阳之妻文氏,是个大方优雅之人,这会听说婆婆打趣自己,便笑着朝林照夏点头,“可不是,我自会说话起便被教导规矩礼仪,可见着婆母还是一样礼都行不好。”
林照夏瞬间就对这对婆媳起了好感。
她刚刚还为自己行的不伦不类的礼觉得尴尬,可转眼就让这对婆媳给化解了。
舒了一口气,“怪不得王爷在一堆帖子中,要让我头一个见夫人和大少夫人呢,这要见了别人,就我这样乡下来的,怕是要惹人笑话。”
文氏微微愣了愣,没想到这个初次接触的王妃竟是这样落落大方,一点都不为自己民女的身份感到半点难堪或不适。是自身有本事,还是越王给的底气?
文氏见多了庶族寒门女子,甚至是外省进京官员的夫人,在京赴宴,一副畏缩自惭形秽的样子,可眼前这个民间来的王妃,却落落大方地自称乡下来的,一点都不避讳自己的身份。
与婆母对视了一眼,见婆母眼神里毫不避讳的赞赏之色,不由又高看了对方一眼,笑得也越发真诚了些。
“要说乡下来的,蒋家往上数几代,也是乡下泥腿子,褪不去的泥巴味。要不是我家老爷读书上有些天赋,怕是现在要在地里刨食呢。”
文氏听完点头附和,“可不是。京城百官也不都是世家贵族,多的是寒门庶族,外地进京的官员家眷,还有那些武将家的夫人,原先也不适应京中的风俗习惯,后面慢慢融入就好了。”
见这婆媳把阶级门第间的规矩礼数说成京城的风俗习惯,林照夏听得熨贴。
“那今后可要仰仗夫人和少夫人了,我对京城风俗礼节可是一点都不懂,需得二位多多指点提携了。”
“不敢不敢。”婆媳二人对林照夏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林照夏见她二人待自己又亲近了不少,又道:“我这初初进京,两眼一抹黑,连门都不敢出。越王说要给我找几个退宫的嬷嬷给我指点一二,我想着他男人心粗,此事怕是要拜托夫人和少夫人了,若有合适人选,还请举荐一二。我这厢先谢过了。”
起身欲行礼,被文氏上前按住,“林姑娘折煞我们了。这事不需林姑娘交待,在家中时,父亲就已交待,母亲已在留意人选了。”
蒋夫人在旁点头,“只要越王和林姑娘有需要,我们蒋家定竭力相助。”
自家与越王早在一条船上了,做得多也好,做得少也罢,在外人眼中,蒋家与越王都是一体的。自家老爷是真的把越王这个学生放在心上的。所幸越王有情有义,又全心信重老爷和蒋家,自家也愿暗中全力帮衬。
这些年越王暗中诸多产业,都是交托蒋氏一族帮着打理,两家早就撕撸不开了。
不大会儿,双方便已去了生疏与客套,亲亲热热了起来。林照夏视蒋夫人如家中长辈,文氏也与林照夏姐姐妹妹互称了起来。
“妹妹莫忧,规矩礼仪这些,像妹妹这般聪慧,一学就会,且妹妹贵为亲王妃,也没人敢给妹妹脸色看。”
被文氏指点了一番,林照夏心中感激,“文姐姐这么一说,妹妹这心里总算添了些底气。姐姐要是得空,可要经常上门来与妹妹叙话指点。”
“只要妹妹不嫌弃,姐姐定会经常上门叨扰的。”
蒋夫人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对林照夏越看越喜欢。
虽说自家与越王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但若越王妃是个扶不起的,自己也不愿多费心力。可眼前这个王妃是个知情识趣礼数周全的,且还知书明理,待自己和儿媳也亲厚,那自己也愿意把她当成自家小辈一样指点帮衬。
笑容又真切了几分,与她说起京中各家关系,也往深里细里说……
等赵广渊从宫里回来,蒋夫人和文氏婆媳已经离开。
见林照夏脸上挂着笑,便问了一番,知她们相处融洽,放下心来。
“蒋夫人和蒋少夫人皆出身世家贵族,规矩礼仪,交际应酬,掌家理事皆是个中翘楚,你跟着学些,也方便你日后出门交际。且京中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