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宁听说海船造好了,很是兴奋。
之前他们在山里囤田耕种,虽分兵十余处,但他们下地之余平时还要操练的,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风。
在山里也不可能把山都围了,山上还有山民猎户,只要被人发现,捅到官衙,他们这些人就没法按山民流民算,山里种的地一旦被登记上,就要被征收大量的税赋,倒便宜了旁人。
后来方大和孙泽剿了海盗后,这几人便剿上瘾了。
扮山民哪有扮海盗过瘾。风紧,乘了船往大海里一避,谁找得着他们?
如今他们大部分兵力已移到海岛上,在四周建了高高的瞭望台,附近海面的动静一目了然,一有危险就跑,山里再隐蔽也比不上这里安全。
而且他们在岛上种地,如何研究,如果高产,也没人打探,全落到自己口袋。
孙泽和方大已是剿海盗上瘾,恨不得把沿海岛屿都收入囊中。
“船造了一些,但不多,我已秘密命人往浙闽等地寻了,相信等明年我们手里的海船数量将大大增加。”
渔船造得容易,他们已得了数十艘,可他们想造大船,能装百人千人的战船。
而且这样的船,需要大量的银子。殿下之前送来的二十万两,已花得差不多了,方大现在发愁要到哪里找些钱来。
不由得蹲到地上,和林敬宁聊了起来……
“你说,那些海盗的钱从哪里来的?总不能都是打劫过往商队的。”
他们剿了一些海盗,黑吃黑,也得到了一些财富,可不经花。上次盘问的海盗,说在此地盘据已几十年,那劫掠过往商船应该不足以养活他们,他们要把劫来的货物卖出去,应该也夹带着卖些私货。
他们是正规军,可不敢做劫掠商船的事。那他们能不能也学着商船做些买卖呢?
林敬宁挠头,他哪里懂做生意。“要不给越王去信,问一问越王?”
“我信已经寄出去了。”
但此地离天寿山太远,一来一回的费时间,还不知越王的回信什么时候到。冬天他们除了操练,地也不能种了,总觉得无聊,想做点什么。
“你不是让人在研究怎么养珍珠吗,我们几个岛上都建了养殖基地,等养出来了,卖出去就有钱了。”
方大一听瞬间就头大如斗。
一群大头兵,哪里懂这样细致的活。他让人找的母贝,一筐一筐地送上岛,也按越王说的开壳种珠核,结果死了有十之九。
钱哗哗地往水里淌,就是没见成效,让他想泣血。
他甚至怀疑殿下被人坑了,想钱想得魔怔了,哪有种珍珠的。以为跟种地一样,翻土,往里面撒种子,就能有收获啊。
方大头疼得紧。
“我还要操练,接下来养珍珠的事,就交给你了。”撒腿跑了,生怕被林敬宁撵上一样。
林敬宁伸手想叫他,又顿住了。他养就他养。
他不认为殿下是被人坑了。一定是殿下在四妹那里看到的,那边的珍珠就是人工养的,所以才写了教程让他们试。没道理四妹那边能养成功,他们这边养不成。
林敬宁立刻燃起斗志,他要把珍珠养出来,到时给家里人,给四妹每人送一匣子他养的珍珠!
另一边,越州知府衙门。
师爷推门而入,“老爷。”
李茂正忙着,抬眼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到案上的卷宗上。
他才来越州不到一月,前任知府留下的烂摊子让他整理了一个月还没理清,年节将至,还要向京城汇报越地的情况,忙得是焦头烂额。
可怜他从骆州那个穷地方熬了两任,以为再熬一任,不说能调到京城,总能调到一个富足点的地方吧,哪想又调到这越州来。
越州比骆州还穷。
这越州有什么?山多地少,百姓们吃不饱种的地都不够交税,还要隔三差王地被抓去服各种徭役,导致大批人口藏到山里,当了山民。
本来地里就凑不上税粮,现在就更凑不上了。
他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把他调到这越州来。
李茂想骂娘,又觉得失了读书人的涵养,只觉得心头堵得难受。
“老爷,”师爷又凑近了些,“小的问过山民了,说那些粮食都送到了峻山脚下的一个庄子,还说那个庄子才起了两三个月,原先是没有的。然后小的派人去那个庄子问了,老爷猜怎么着?”
李茂淡淡抬了抬眼皮,“怎么着,难道大有来头?”
李茂接管越州后,发现衙门仓房里,干净得能在里面跑马,连老鼠进去了都能跳脚,他正愁今年的税粮如何交差,就发现有人禀报说陆陆续续有人从外头购粮运进来。
他以为是哪个粮商来越州做生意的,正想着与他商议一番,让他帮着买些粮,好让他用以交差,结果就发现不是粮商的粮,那些运进城的粮,往山里运了。
山民们不种地,在外买粮吃很正常,但也不能这么一趟一趟地运吧。难道越地的山民比别处的更富裕?
便让人去查了。
师爷便查到一个庄子头上。
“老爷猜对了,可不是大有来头吗。老爷知道这越州是谁的食邑吧?”
李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