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灰仙一个激灵抬起头,问道:“真的吗?”
我脸色严肃的说道:“真得不能再真了。”
反正到时候把灰仙上供给胡倩,是胡倩吃了它,和我有什么关系。
灰仙似乎看到求生的希望,再度确认道:“你发誓!只要你发誓,想知道什么,我全都说!”
和仙家发誓,可是有业力的,一旦说出口,冥冥之中就沾上了因果。但我丝毫不以为意,说道:“我发誓,只要你实话实说、没有半点隐瞒,我就绝不会把你剥皮抽筋,也不会杀了你吃肉,更不会亲手杀了你!”
灰仙被我前面一连串的‘威胁’给震慑住了,没注意到‘亲手’两个字。它没纠正我,我也就乐的糊弄过去。
话音刚落,李暇就忍不住打断道:“老王,你真要把它给放了啊?你忘了?我们走的时候,那些女人的尸体全被啃得不成样子了!要我说,杀了才好,为民除害!”
我故意大声说道:“我一口唾沫一个钉,发过誓言,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说完,我给刘毅使了个眼色。他当即意会,拦住了还要追问的李暇,把他拉到一边窃窃私语。
灰仙生怕我反悔,连忙说道:“我说!你想知道啥,我全都说!”
我想了想,说道:“先从你是怎么认识张海晏开始吧。”
灰仙一愣,思索半晌,说道:“我是在江仙人的引荐下,认识张天师的……”
“江仙人?”我打断道:“你见过江仙人?他长什么样?”
灰仙摇了摇头,说道:“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我有些恼火,感觉它在故意隐瞒。
灰仙解释道:“这就是江仙人的神异之处,就算你当面见到他,也记不住他的脸,更记不住他的外貌。只要眼睛一挪开,就会忘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他的声音也多变,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时嘶哑,有时清丽……”
我皱起了眉头,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江仙人在我心中的形象变得越发神秘起来。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追问道。
灰仙的语气带着追忆,说道:“说来也巧,当初是江仙人无意间点拨我开了灵智……”
我打断道:“等等,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灰仙说道:“大概一百五十多年前吧,具体年份我记不清了。”
我震惊的瞪大了眼,颜董和徐老听到这话,也是有些吃惊。百岁老人就算极为稀罕的高龄了,若是一百五十岁……那江仙人该有多老啊?
灰仙继续说道:“最近一次相见,是在两年前,江仙人路过南粤,我的徒子徒孙遇上了,把这事告诉我,于是我专门找过去,想要去报答当年点拨之恩。”
“但江仙人似乎有急事,我清楚的记得,他当时说了一句‘走阴蛇要出世了’,就匆匆离开了南粤。张天师就在他身旁,没有跟着离开,而是被勒令留下来,因此和我结识。”
听到这,我就意识到,灰仙说江仙人给他‘引荐’,其实是偷偷在往自己脸上贴金。说不定是灰仙自己热脸贴别人冷屁股,想要巴结巴结。
“后来呢?”我问道。
“张天师也很忙碌,传给我招魂投胎之法后,他也跟着离开了。”灰仙说道:“你要是想找他,其实很好分辨,就连本座都能看出他异于常人。”
我来了兴趣,问道:“怎么个异于常人法?”
灰仙说道:“他长得很丑,还是个侏儒。皮肤皱皱巴巴的,看起来老得不像话了,可偏偏很有精气神,气血也充足,说话做事像个年轻人一样。”
我属实没想到是这么个异于常人,难怪李暇讲老光棍的故事,会让他破防……不得不说,李暇真的有一种奇妙的天赋,总是能精准的踩到对方的雷区。
当初李暇和我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和王邪打招呼,找胡妻聊天,精准的踩中两个雷区。如果我是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他当场就要倒血霉。
我又问道:“他修的什么功法?练的是哪条路子?”
如今民间传承尚未断绝,有真本事的能人异士,除了佛道两家之外,还有出马仙、摸金盗墓、阴阳先生、赊刀人、捡骨师、问米婆、捞尸人和憋宝人。这些人个个都身怀绝技,没一个是简单的。
严格来说,湘西赶尸术和茅山术也是道家一脉,所以囊括在内。
然而,灰仙的回答不是其中之一,只听它说道:“张天师和江仙人一样,练的都是蛊术,修的都是巫蛊。”
我心中早有猜测,所以并不吃惊。
我追问道:“你见过他们的蛊虫吗?或者说,知道他们是怎么养蛊的吗?”
灰仙摇了摇小脑袋,说道:“都不知道,这是人家的看家本事,怎么可能会随便示人?底牌当然要藏着掖着。不过,有一回我的徒孙偷看到过,张天师在深夜练蛊,他皮肤会一片一片的掉下来,变成一条条细长的蠕虫,还带着黄色的粘液和血丝……”
光听它形容,我就觉得恶心,忍不住问道:“他的皮要是脱落了,那他不就成了一个血人了吗?”
“对啊!我也是听徒孙形容的,当时张天师就像是一个被扒了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