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着什么东西。
黑板前,一丝不苟的工作人员又开始拿着粉笔,在黑板上描绘那条牵动着无数家庭与财产的线条。
丁金群踱步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比昨天衰弱了一些,显得有些苍白,但精神不错,双眼里仍冒着精光。
在交易所里扫了一圈,他找到一边正被几个人围着,询问消息的富兰克。
富兰克脸上满是春风得意的笑容,与这个应酬一会儿,又跟那个聊几句,没完没了。
好不容易那些人才走开,只剩下他站在那里。
看到丁金群又过来了,富兰克不由有些厌烦。
“怎么,又来找我借钱了?这次要借多少啊?丁先生?”
“你搞错了,”丁金群摇头,“我不是来找你借钱的,恰恰相反,我是来劝你收手的。”
“收手?”
富兰克感到莫名其妙,“什么收手?”
丁金群不看他,只是盯着黑板,“这只股票,今天还会涨。”
“会,当然会!蹭蹭蹭往上涨啊!”
在他们讲话的间隙,那股票已经涨到了四块二,然而仅仅开盘才三十分钟而已,速度比昨天还快。
“我劝你多买一点,”富兰克微笑,“像这样的机会,你一辈子都遇不上一次,不把握住的话,可就真的翻不了身了。”
“我当然会买,赌上一切!”丁金群神情坚定。
“很好!”
富兰克拍拍他的肩膀,“丁先生,我一直很佩服你的,像你这样的腐儒,我见过不少,他们总是矜持着身段,觉得自己是读书人,是这个帝国最高尚,地位最高的人。
尽管农民比他们强壮,商人比他们富有,手工业者比他们精明,但他们仍觉得自己是这个帝国最聪明,最重要的人。
今时不同往日了!就连你们的皇帝也不再用儒家学术治理天下了,在玉京,津门,西式的学堂正在普及,里面可不教什么《春秋》啊,《论语》一类的书。
他们教什么?算数,物理,化学,这三样东西才是立足于这个世界的根本,至于你们的诗词歌赋,一点用都没有。”
丁金群并不感到生气,只是摇头,“你错了。”
“唔?错什么?”富兰克的手停了下来。
“你说诗词歌赋无用?”
丁金群将扇子展开,上面是一幅水墨的山水画,很是简单,除了远处的青山和几只飞鸟外,便只有湖上的一叶扁舟。
这扇子是他在地摊上看到的,用一酒囊的酒,连同那跟在身边许久的酒囊本身一起换来的。
“诗词歌赋纵然是比不过刀兵火器的,然而它自有自己的用处和意义。
许多人征服过九州,有我们这些唐人,也有从大草原上来的人,可不管他们以何种手段,何种目的征服,统御了九州,把地上的人屠了大半,杀的江河堵塞。
我们的人死了,城市毁于一旦,变成残垣断壁,然而诗词仍旧被保留了下来,春秋时少女吟唱的歌谣,秦朝人见过的月光,今时今日的人仍在唱着,看着,并没有什么差别。
不管是在如今,还是往后,时间和刀兵能消灭的永远只有一个朝代,一堆肉体而已,而那些真正的瑰宝都将会留下。
你嘲笑我们这些读书人无用,只是因为你看见的,只是我们这些孱弱不堪,不思进取的废物而已,我们这些人在哪个朝代,无非是能当上官,当多大官的区别而已,压根对历史造成不了什么影响,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而真正的金子,你却没有机会遇到,这不得不说是你的悲哀,也是因为你眼光的局限性,你看不到星星,是因为你不曾抬头而已。
我们唐人有句话,叫做夏虫不可语冰,你不曾遇见那些大儒大侠,是你的悲哀,而不是他们的不足。”
“哦?”
富兰克被他一通话噎的说不出来,只是冷着脸走开。
“丁先生,珍惜你现在的愉快吧,很快你就要笑不出来。”
丁金群淡然道:“是因为这只股票很快就要下跌了吗?”
“你怎么知道?”
富兰克回过头来,有些惊讶,这明明是内部的消息。
这会儿这只股票已经涨到了四块五,行情火热,不管是专家还是普通的股民,都觉得它炙手可热,绝没有现在放手的道理,更别说下跌了。
下跌,可是内部消息。
“你怎么知道的?”富兰克又问了一遍,压低声音。
丁金群却没回答,只是跟他说道:“我说这只股票不会照你们所希望的那样下跌,而且它还会涨,涨到八块钱去。”
“八块钱?”
富兰克冷笑道:“你是在痴人说梦,简直是患上了癔症。”
说着他看了一眼钟表,“看着吧,马上,马上你们这些跟着热度进场,像苍蝇一样横冲直撞的白痴就要吃到苦头了。”
“不会的。”丁金群目光坚定。
几乎是话音刚落,便有一个个炸弹在交易中心的舆论里爆开。
“莱茵实业业绩造假,是套壳上市的!”
“财报有问题,证监会马上就要停掉莱茵实业的牌,不让它继续交易了……”
“克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