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从来没盼着陛下不好。”周序川眼神极淡,他该说的都跟李煦说了,是他自己想不明白,总认为别人觊觎他的皇位。
他从来没想过如果别人想要这个皇位,凭他一个没有母族支持的小皇帝,如何能坐稳这个天下。
李煦轻轻一笑,“朕是不是快死了?”
“皇上好好养着吧,切勿轻易动怒。”还能活多一段时间。
“摄政王应该看过大臣为朕挑选的嗣子了吧,你觉得谁适合来当储君呢?”李煦笑着问。
周序川说,“皇上,你如今不应该想这些,还不到时候。”
“怎么没到时候,朕快死了。”李煦盯着周序川,冷笑问道,“难道摄政王不想以后自己登基吗?”
“别让本王后悔救醒你。”周序川冷冷地说,“本王要这个皇位并不难,你用不着试探,这世上也并非每个人都如你这般心胸狭隘目光短浅,你从来不是本王的对手,在本王看来,你也不过是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李煦本来就惨白的脸色更加阴沉。
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他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骂他。
周序川瞥了他一眼,“时候不早,皇上好生休息吧。”
李煦看着连行礼都没有,转身就大步离开的周序川,他压住心头怒火,怕自己又给气晕过去。
“陛下,王爷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福海小声地开口。
连那些大臣都劝摄政王去休息,可摄政王只是让张大人他们离开,说是他们年纪大了,身体受不住这样熬着。
皇上醒来就这样猜忌摄政王,传出去肯定要被诟病的。
“滚!”李煦扫落旁边的药碗,他恨死如今残破的身躯,竟连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要死了,而且还要死得这样没有尊严。
“朕要见皇后,去,去传皇后过来。”李煦想了一遍,发现如今能信任依赖的,居然只有皇后了。
三更半夜,皇后正是好眠。
白天在养心殿站了一天,就算她心里不在乎皇上的死活,也是要装得忧心忡忡,连饭菜都吃不了几口。
好不容易终于眼冒金星快晕过去回了坤和宫,大半夜居然又要见她。
皇后沉着脸来到养心殿。
福海小心翼翼地说,“娘娘,摄政王刚离开,陛下已经醒了。”
“醒了怎么不好好休息。”皇后黑着脸问。
“皇上把摄政王气走了。”福海小声说。
皇后在心里嗤笑了一声,摄政王哪里将李煦看在眼里,还能被他气着。
分明是摄政王不想理会李煦。
“娘娘,里面请。”
李煦刚喝了药,昏迷一天,如今他精神好了许多。
“皇后,免礼,你我之间无需这些虚礼。”李煦热切地看着皇后,让她赶紧坐下。
“……”皇后被李煦这态度惊着了,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
李煦眼底有压抑不住的疯狂,“皇后,朕想过了,我们还是从皇室挑选嗣子吧,明日朕就下旨,让之前大臣挑选的孩子进宫,让你来选。”
“朕会亲自教他们,让他们成为合格的储君。”
“皇后,朕想让英国公掌管京都卫,京都的兵权交给英国公,朕才放心。”李煦说。
“……”皇后已经说不出话了。
疯子!
“皇上,臣妾的父亲已经年迈,最近双腿更是因为旧疾不良于行,早已经想告老还乡。”皇后低垂着眼眸说。
李煦不悦地皱眉,“英国公世子呢?”
“皇上,如今的禁卫军是你一手提拔的,唐统领对你忠心耿耿。”皇后说。
“唐初九以前是沈时好的副将。”他怎么可能完全放心。
皇后淡淡地说,“皇上,难道跟摄政王夫妇有点关系的,你都不信任吗?那朝中这么多大臣,你还有谁能相信。”
李煦沉默了片刻,“你见过那几个孩子,觉得谁最适合当过继到我们膝下。”
“臣妾觉得这件事还是先跟太后说一说,免得她又要想方设法惩罚那些孩子。”都是家里娇养长大的,谁舍得送进宫被折磨。
“朕才是一国之君,朕决定的事不必太后首肯。”李煦恼怒地说,忍不住猛烈咳了起来。
皇后听到这话也只是笑了笑。
“罢了,等明日你过来陪朕掌眼。”李煦说。
“那臣妾先告退了。”皇后迫不及待想要离开。
李煦眼中泛着温情,“天寒地冻,皇后在养心殿休息吧。”
呵,原来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天寒地冻的。
“臣妾睡姿不好,怕扰皇上静养。”皇后依旧是端庄娴静的样子,“臣妾明日再来看望皇上。”
到了第二天,谢寅礼进宫复命,他将摄政王的儿女平平安安地带回来了。
李煦很高兴,对谢寅礼夸了几句,又命人去摄政王府,要沈时好带着孩子进宫。
“寅礼,你年轻有为,朕对你很是看重,这朝堂之中,朕能信任的人并不多啊。”李煦看着谢寅礼,这个状元郎是他亲自提拔,以后他就是朝堂栋梁了。
谢寅礼眼眸低垂,恭敬行礼,“臣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