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去军营之前,周序川和沈时好先去看望北山侯。
北山侯淡淡地看他们一眼,指了指周奉,“还有三天,定王就到了,信已经先写过来,要给定王准备住所。”
“金城以前就有藩王的王府……”周序川开口。
“那藩王的王府早就荒废,朝廷取消藩王数十年,根本住不得人。”北山侯说。
沈时好心中顿时有个不太好的预兆。
周奉垂眸温声道,“世子,少夫人,王爷的意思是想住在侯府。”
“……”沈时好差点就想骂畜生了。
金城这么多地方,连行宫都有,定王想住侯府是什么意思。
北山侯说,“现在不宜跟定王作对,他想住就住吧,西跨院有几个院子还空着,将王爷安排住在那儿吧,至于随行的其他人,周奉你去跟戴管家交代一声,让他好生安置。”
这一通安排下来,沈时好顿时有种窒息感,她对定王的恨意从不遮掩,让她和定王住在一个侯府里,以后每天都要见到,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手刃了他。
“非得要住在侯府吗?”周序川皱眉。
北山侯说,“等定王住进来,你们若是不想看到他,就先去周园住着。”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时好自然无法再多说什么,只能是听由北山侯安排了。
周序川捏了捏她的指尖,就算定王住进侯府,他们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父亲,那我们先去军营。”周序川淡淡地说。
沈时好跟着行了一礼,“父亲,那您好好休息。”
北山侯在心里叹了口气,对周奉说道,“周家……风雨飘零。”
“有侯爷,一切可逆转良机。”周奉说。
“我连站都站不起来,周奉。”北山侯闭上眼睛,忍受着肌肤又痒又疼的痛苦,“去找潘先生,我身上的肉又开始疼了。”
周奉担忧地看了北山侯一眼,“属下马上就去。”
……
……
周序川和沈时好出了门,正要上车,就见不远处路边站着一个身穿宝蓝色衣袍的青年男子,那人生得丰姿隽爽,形相清癨,气度十分不凡。
对方的目光落在沈时好身上,将她细细打量,确认她没有受伤,他那双深邃的眸子才透出几分安心。
顾无辞!
周序川虽然不认识对方,但不知为何,他立刻就想到了这个人。
“你怎么来了?”沈时好也发现他了,疑惑地开口询问,顺便跟周序川介绍了他。
“听说了昨日的事,来看看你。”顾无辞说,视线这才在周序川的身上一闪而过。
确实是个萧疏轩举,容貌俊美的年轻人,但……顾无辞觉得没有人能配得上沈时好。
“我没事。”沈时好说,“只是皮外伤。”
顾无辞说,“那是因为有人救了你。”
沈时好的心一痛,又想起为她而死的严副将。
周序川语气有几分不悦,“换了任何人,不知对方兵器的杀伤力,都很难避开。”
“所以我非常感激严副将,对他的牺牲也非常惋惜。”顾无辞语气低沉说,“若是有需要九元商号帮忙的,你们尽管开口。”
沈时好勉强地笑了笑,“好,若是药材不足的,我会与你说的。”
顾无辞颔首,“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其他的……我们日后再谈。”
他跟周序川疏淡地示意了一下,便转身上了马车。
“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周序川酸溜溜地问。
沈时好看了周序川一眼,之前顾无辞炸毁兵器,她还有些生气,如今知道兵器的威力,她甚至有些庆幸。
但这事能和周序川说吗?肯定还不能说的,她信任顾无辞,但周序川肯定不相信。
而且,顾无辞的意思是还留了两箱兵器,无论哪一样都是杀头大罪,她不能跟周序川提起。
“我之前请他帮忙查了岑素母子去向的事,已经有了眉目。”沈时好说。
涉及到岳父大人后院的事,周序川就不好问太多了。
“看起来不像是个商贾。”周序川说,以前听说过九元商号的顾老板,但没想到会这么年轻,还长得挺好看。
周序川顿时感到有危机感。
沈时好说,“我第一次见到他,也看不出他做生意那么厉害,像个读书人,其实他武功也挺厉害的。”
这么听起来顾无辞竟是个全才了。
“你跟他认识很多年了?”周序川的心紧张起来。
沈时好看了他一眼,嘴角翘了翘,“是啊,他就像我另外的兄长,在余州的时候,算是患难过吧。”
兄长啊……
周序川眼眸灼亮,“既然他是你兄长,我也会视他为妻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