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郡王其实是有些憋屈的,四个成年的皇子中,只有他现在是郡王的爵位,其他三位都是王爷,哪一个身份都在他之上,本来以为经历丧妻之后,皇上会给他恢复王位。
都这么久了,还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定郡王举着酒杯看向谢太后,要是他能够治好太后的癔症,父王一定会对他另眼相看的。
“我怎么觉得定郡王看起来像在打坏主意。”沈时好在周序川耳边小声说。
“他不是向来就这样吗?”周序川抬眸瞥了一眼,“只要他不来招惹你就行。”
“面目可憎。”沈时好低眸敛去厌恶的神色。
这场临时决定的宴席热热闹闹,在一场烟火中结束。
沈时好喝了一些果子酒,回到房间有些困意,梳洗之后就倒下休息了。
酣睡之间,一道尖叫声划破沉静的夜空。
“太后!”沈时好猛地睁开眼睛,立即拿起桌子上的长音剑冲出门。
慕容依同时也打开门,两人对视一眼。
尖叫声是从正殿传来的。
这么大声,可能要惊动其他人了。
“沈姑娘,太后又……又癔症了。”凌姑姑脸色惨白地站在寝殿门口。
谢太后失去意识,头发散乱,无论看到谁都以为是要害她的恶鬼,一边砸东西,一边叫着救命。
“太后娘娘……”沈时好将长音剑放在门外,“臣女替您将恶鬼都杀死,您说好不好?”
谢太后眼睛猩红地盯着沈时好,“赶走,把恶鬼赶走。”
“好,好,我们把恶鬼赶走。”沈时好连忙点头,看了看地面的花瓶碎片,“太后娘娘,您别再走动了,万一伤着自己怎么办。”
“太后听不进去我们说的话,只能分开她的注意力,将她带出寝殿。”慕容音低声说。
沈时好说,“我来引开她的注意力,你一会儿过去抱住太后。”
“太后娘娘,恶鬼都被赶走了,您看,没有人了。”沈时好示意宫女都出去,她笑着往谢太后靠近两步。
谢太后指着她,“你不要过来,你走开。
沈时好连忙站住脚步,“我不过去,太后娘娘。”
外面,被惊动过来的盛武帝看到寝殿满地狼藉,还有谢太后因为癔症发作狼狈狰狞的样子,他闭眼不忍再看。
“父皇,皇祖母到底是怎么了?”同样被惊动过来的还有几位王爷,他们住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漪澜院的动静这么大,很容易就被发现。
盛武帝神色沉重地摇头。
“鬼,都是鬼!”谢太后在沈时好要靠近的时候,奋力挣扎,指着沈时好尖声吼道,“走开,别靠近我,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定郡王眸色深沉,心想魏王叔果然没有骗他,太后是真的病了。
谢太后扑向沈时好,手中不知何时拿的瓷片,用力地划向沈时好的脖子。
“皇祖母……”周序川及时出现,伸手挡在沈时好身前,被瓷片划开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
鲜血一下子喷涌而出。
他顺势将一根针刺进谢太后的头顶,终于让谢太后浑浊的眸色变得清明起来。
“哀家又怎么了?”谢太后被扶着躺下,她看了周围一眼,“怀霁,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周序川笑道,“刚才喝了酒,回去的路上不小心划到树枝,一点皮外伤而已。”
沈时好心疼地看他,又不能催促他快点回去包扎。
“母后,您累了,先好好休息。”盛武帝柔声说。
谢太后确实很累,躺下没一会儿就闭上眼睛睡觉了。
盛武帝寒着脸,把所有贴身伺候太后的宫女都叫到偏殿审问。
“太后昨天不是好好的,今晚怎么又噩梦了?”盛武帝冷声地质问。
宫女们也不清楚,明明太后睡觉之前状态还很好的,怎么突然又癔症了呢?
“父皇,儿臣觉得皇祖母看着不像生病,更像是……冲撞什么不该冲撞的东西。”秦王小声说。
盛武帝瞪他一眼,太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比谁都清楚。
“怀霁,你先去包扎伤口吧。”盛武帝对周序川说。
“至于太后今晚的癔症,你们谁也不许透露出去。”盛武帝警告着四个儿子,本来还想瞒着他们的,现在是瞒不下去了。
“父皇,太后就是因为癔症,所以才突然病了一场吗?”秦王问,都这么严重了,居然还没有死,太后也是命大。
盛武帝点头,“你们先回去吧,太后这边的事,有朝仁郡主在。”
定郡王看了沈时好一眼,“朝仁郡主怎么还要带着剑过来看望太后,你是想对付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