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沈时好的话,李澜的心沉了下去,他今日强迫霓凰来道歉,就是希望能够和沈家不要结下深仇大恨,至少能够维持体面的关系。
显然沈时好并不领情。
其实他可以理解,要是没有周序川掳走霓凰逼出解药,沈时好应该宁愿自戕也不会随便找男人解毒。
李澜无话可说,魏王府的姿态已经放得很低,如果沈时好不肯领情,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实在……不愿意跟她成为敌人。
“无论如何,这件事都是我们魏王府有错在先,日后朝仁郡主有需要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李澜低声说。
“但愿没有这个需要。”沈时好毫不客气地拒绝。
李澜心中泛开一阵涩味,带着霓凰告辞离开沈家。
兄妹两人上了马车,霓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用力地抹去,“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沈时好,不,我要让她受尽凌辱,再将她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喂狗。”
“恶毒怨恨并不能让你变得更好。”李澜淡淡地说。
霓凰冷嘲暼他一眼,“难道要我像你一样吗?你的热脸去贴她的冷脸,她能多看你一眼。”
李澜面色一沉,“闭嘴!”
“你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上赶着讨好她,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吞了她,我都能看出来,周序川会看不出来吗?”霓凰冷笑道。
李澜转头看向外面,他已经极力克制,但她实在耀眼得让人无法忽视。
“我分得出轻重。”李澜冷声说。
霓凰嗤笑一声,觉得李澜跟她同样可怜,都喜欢了不会喜欢自己的人,就算她一腔真情实意,在对方眼中,还是不值一提。
“去常德公主府。”李澜命令。
霓凰利用常德公主邀约沈时好,还对沈时好下药,这件事虽然是瞒住了,但那日在公主府外面的拦杀不可能瞒得过。
虽然常德公主并没有派人质问,但已经传出以后不会与魏王府来往,可见是已经恼上霓凰了。
李澜不希望在父王即将可以回来上京的咬紧关头再出任何差错。
“难道我们还要去看常德的脸色?”霓凰不理解,常德公主跟长公主又不同,一个没有权势且守寡的公主,值得在意吗?
“她是公主,你还只是个郡主,凭什么觉得比她高贵。”李澜面无表情地说。
霓凰郡主闻言心口一堵。
只是兄妹两人没想到会在常德公主府门外遇到周序川。
周序川刚从公主府出来,眼中还有一抹煞气未消,在看到霓凰的瞬间,浑身又散发凛凛寒气 。
霓凰躲到李澜的背后,恨恨地看着周序川。
双方都没有开口,李澜气他不念旧情伤害霓凰,很难再对周序川有年少时的情义。
周序川目光冷漠地看他们一眼,翻身就上了马背。
“怀霁。”李澜蹙眉叫住他,“刚才我们登门给沈时好道歉了。”
“那又怎样?”周序川冷冷地问。
李澜说,“人孰能无过,这件事就此揭过,我们终究是亲戚,且外人若是见我们结仇会怎么想。”
“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周序川说,“但是在我这里,没那么容易过去。”
霓凰眼中含泪,这是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少年,如今他却为了别的女人,将她当成仇人。
这一刻,她真正地意识到,她骄矜飞扬的少女怀春生涯彻底死去,他们再也回不到曾经快乐无忧的过去了。
李澜无话可说,带着霓凰去见常德公主。
常德公主虽然生气,但看在魏王的面子上,还是不跟霓凰计较,只是往后要恢复以前的亲昵是不可能了。
“姑母,刚才我们在门外遇到怀霁,他也是来看望姑母的?”李澜温声问。
“他确实来关心我的,替我抓住两个背主的下人,已经打死扔出去了。”常德公主淡声说。
霓凰的脸色微白,知道周序川是查到被她收买的两个丫环是谁了。
他真狠啊!连公主府的下人都不放过。
可他对沈时好是真的太好了。
霓凰的心既恨又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