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峰回来了,而且已经进城了,只不过他没有回家里,而是先进宫去面圣了。
待沈时好他们赶回家里,看到的却是个挺着肚子的美艳妇人,她独自一人坐在大厅,双手端着茶盏慢慢地喝着茶,听到脚步声,她才扶着肚子慢慢站起来。
沈夫人脸上喜悦的笑容骤然僵住,声音拔高,“你是谁?”
一旁的刘管家低声说,“夫人,那位……是元帅带回来的,元帅让我们收拾听雨苑出来。”
听雨苑离上房不远,而且更接近沈云峰在前院的书房,沈夫人心底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甚至脸庞都扭曲了,“不三不四的人也能随便住在听雨苑吗?”
那位美艳妇人脸上笑容浅浅,似乎并不以为沈夫人是在骂她。
她欠身行了一礼,“妾身见过夫人。”
不等沈夫人发怒,她又目光柔和地望向沈修则和沈时好,“修则,娇娇,好久不见。”
她突然捂着嘴,“修则,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言语之间的亲昵,让沈夫人的怒火蹭蹭直上,
沈夫人喘着粗气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沈时好,“你们认识她?她是谁?”
“郑副将的未婚妻,岑素姑娘。”沈修则收回视线,声音冷淡地介绍。
“郑、郑副将?五年前战亡的郑诚?”沈夫人尖声问,目光又狠狠地瞪着岑素的肚子,“丈夫死了,还能怀孕,岑姑娘还真不简单。”
岑素的目光仍然落在沈时好的身上,见她抿唇不语,眸色透着疏离冷意,她黯然垂下视线,“夫人,妾身与郑诚并没有成亲。”
沈夫人心里又嫉又恨,这个岑素看起来比她年轻一些,长得是清秀温婉,可还没有她好看,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挺着个大肚子,就让人怎么都不顺眼。
特别是她这清高的样子,望着她的眼神都透着炫耀。
沈云峰带着这么个女人回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岑姐姐,你不是在余州吗?”沈修则不想母亲再次失态,开口拦住她的话。
“是。”岑素微笑地说,“元帅出事之后,我去北狄找他,他受了伤,我便留下照顾元帅,元帅让我随他一起回上京。”
这话几乎是间接解释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沈夫人红着眼眶,心中的委屈到了极致。
“你要不要脸,你去北狄找我父亲,还把自己照顾得有身孕了?你这是什么本事。”沈真真看到沈夫人这个样子,顾不上装柔弱了,眼前这个女人是要来破坏她母亲在沈家地位的,那就是她的敌人。
岑素没想到沈真真说话这么直截了当,瞬间涨红了脸。
“夫人,元帅吩咐,有任何事,等他回来再说。”刘管家在旁边无奈地道。
“真真,你先陪母亲回上房,父亲进宫面圣,没有那么快回来。”沈时好终于缓缓地开口。
沈夫人转头怒瞪着沈时好,“你难道也要将她留下来,住在听雨苑吗?”
“不是,听雨苑不会给别人住的。”沈时好低声说。
岑素眸色微动,眼底涌起一丝悲伤和难过。
沈夫人有了沈时好的保证,这才扭头气呼呼地离开大厅。
“刘管家,安排客房给岑姑娘住下。”沈时好淡淡地开口。
“姑娘……”刘管家为难,他清楚沈时好说的话在这个家里的份量,但听雨苑也是元帅安排的。
沈时好说,“父亲回来,你便跟他说这是我的意思。”
“娇娇。”岑素上前几步,拉住沈时好的袖子,“你是不是生岑姐姐的气了?”
“岑姐姐何时成亲的?”沈时好看她的肚子一眼,声音透着一丝清冷。
岑素轻轻咬唇,她刚才已经说得明显,沈时好故意听不明白,心里还是怪她的。
“娇娇,元帅在北狄的深陷危险之中,我们只能假扮夫妻才能躲过北狄军的搜查,只是没想到……”
“你不必与我解释,你的这些借口和理由,留着以后跟需要解释的人去说吧。”沈时好淡淡地拒绝。
岑素眼中含泪,她与沈时好在余州相伴多年,早已经如同亲生姐妹,她还以为这次回来就算沈夫人怨恨她,至少她还有沈时好可以依靠。
“如果我知道你这么生气,我不会……”岑素哽咽地想要拉沈时好的手。
沈时好侧身避开,不想去看她。
“娇娇,算了。”沈修则低声开口,“我们去书房等父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