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后昨日受了惊吓,喝了安神汤才能入睡,心里还担心着周序川的安危,直到看到他全须全尾地出现在面前,她才终于能够放心。
“你和沈时好是怎么逃脱的?”谢太后关心地问。
“沈时好将五皇子的衣裳抱在怀里,刺客以为她带着五皇子对她穷追不舍,后来被追到悬崖,我们一起跳了下去,落在寒潭之中,在山壁中过了一夜。”周序川说,简略了其中的凶险,不想让谢太后为他担心。
谢太后点头称赞,“沈时好是个有勇有谋的女子。”
随即她想起自己的外孙小时候不小心落水,一直对水有恐惧,根本不擅水性,“你落入水里了?”
“是,幸好沈姑娘救了我,还为我渡气,我才能够活过来。”周序川嘴角泛起可疑的笑意。
谢太后打量他一眼,没错过他喜滋滋的眸光,“看来沈姑娘对你也有救命之恩。”
“是啊是啊,我一定会回报她的。”周序川说。
“川儿,她才刚和离不久,父兄又尚未归家,崔氏对她并不十分关心,你就算再喜欢,也要克制些,免得传到金城,让人在她身上做把柄。”谢太后低声地劝道。
提到金城,周序川眼中的喜色被阴沉替代,“我的事,与金城没有关系。”
谢太后知道金城那边是周序川心中一根刺,便不再提了,“此事,你怎么看?”
“与刺客交手的时候,可以看出来,这些人进退有度,像是训练过的……府兵。”周序川说出自己的猜测,“不止是我,沈时好肯定也看得出来。”
沈时好在战场经验比他丰富,肯定能看出那些刺客不是一般匪徒,就是训练有序的士兵。
“你们跟皇上提了吗?”谢太后似乎不意外,只是微蹙着眉问。
“皇上没有问,我们就没说。”周序川说,他觉得皇上肯定也是看得出来,不问只是不想先入为主,想要大理寺那边查出真相再下定义。
谢太后缓缓点头,“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平息皇上的怒火,你将此事告知谢正,让他有个线索便是。”
“此人动用如此多的府兵,为的不止是五皇子,甚至都没将您放在眼里,若是查出真相,我也不会放过对方。”周序川说。
“哀家别的不担心,只是担心皇上。”谢太后说,藏在暗处的人会不会有一天要对皇上动手,若是皇上出事,皇位自然落不到年幼的五皇子身上,只会在几个成年的王爷之间。
人若是权欲熏心,什么夫妻之情父子之情都比不上了。
周序川神情一凛,“外祖母,我会保护好舅舅的。”
谢太后颔首,“你先回去休息吧。”
出了皇宫,周序川第一时间回麒麟巷拿了治疗箭伤的药,亲自来到沈家。
没想到,本来就受伤需要休息的沈时好,此时却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拦住去路。
这个跪在沈家门口的年轻女子叫捧雪,沈时好在看到她的时候,一时都记不起这个人了。
“少夫人,求求您饶过奴婢,奴婢不该与您争宠,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您为什么要让世子让我将孩子打掉,您不能这么残忍啊。”捧雪本就生得娇艳,此时因为有孕更显得丰腴,一行泪水挂在腮边,衬得她楚楚可怜。
周围路过的人不由对着她和沈时好指指点点。
“你起来说话。”沈时好忍着肩膀的疼,目光清冷地看着捧雪。
捧雪依旧跪着不动,“求少夫人放过奴婢,奴婢只是小妾,断不会阻碍您的路,只要让奴婢将孩子生下来,这孩子将来养在少夫人的膝下也是可以的。”
“你要是继续这么跪着说话,那你就在这里跪一辈子。”沈时好冷冷地说,转身要离开。
捧雪急忙扶着旁边小丫环的手站起来,“少夫人,你与世子都和离了,为何还要约束他,奴婢虽然是小妾,但也是清清白白跟世子在一起的,你当初也是喝了我敬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