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见过中郎将。”守城士兵看到周序川,连忙收起长矛行礼。
“这位是沈家军的宋千户,岂是你们能无礼的。”周序川哼道,眼睛看了两辆大马车一眼,便知里面是什么。
听到这话,守城士兵都给宋念行礼道歉,“是我们有眼无珠,宋千户莫怪。”
宋念摆了摆手,“只是小事,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周序川骑着马来到沈时好的身边,“沈姑娘,要出城吗?”
这句话明知故问,周序川说出口就感到懊恼,他刚才远远看到沈时好的身影,便迫不及待地骑着马过来了。
好几天没见面,也不知她在沈家过得好不好。
他是看出来,沈夫人对她这个女儿并不是很好,她和离归家,万一不受沈夫人待见呢。
要不是怕影响她的名声,他早已经登门亲自去拜访她了。
“是啊,多谢周大人了,不然还不知要如何解释。”沈时好笑着说。
“是……要送出城安置?”周序川低声问。
沈时好轻轻颔首,“放在家里,见了堵心。”
周序川压抑着紧张,“正好我下值了,陪你出城。”
本来想拒绝,但城外还不知会不会遇到巡视的士兵,沈时好就应下来了。
又能够和她一起骑马了。
周序川心跳有点快,他眸光灼亮,跟在沈时好的身边,猛地看到她额头的伤疤,他的脸色瞬间冷冽起来,“你的额头怎么了?是谁伤了你?是不是李屿恒?”
他要宰了那狗东西!
沈时好被他瞬间爆发的怒火吓了一跳,“不是,你不要误会,这是……不小心弄到的,已经好啦。”
这伤疤怎么看都不像自己弄到的,周序川沉着脸,以为沈时好是在替李屿恒遮掩。
“就李屿恒的身手,还不至于能伤到我。”沈时好笑说。
不是李屿恒……那最有可能伤害她的人,周序川脸色变了变,小心翼翼地开口,“沈夫人打的?”
“!”怎么就猜得这么准。
周序川又心疼又气怒,既然是沈夫人打的,他还没办法替她报仇。
“她怎么舍得,你也是她的女儿,受了那么多委屈,她都不心疼你?”周序川咬着后槽牙,才没将骂人的话说出口。
沈时好笑了笑,不甚在意地说,“或许有些人天生就与父母缘分浅薄,我有父兄疼爱,与母亲向来不亲,我已经习惯了。”
周序川怔了怔,“说的也是……”
他就是跟父母缘分浅薄的人,从小就爹不亲娘不爱,要不是他的命大,可能也活不到现在了。
听出他语气的怪异,沈时好疑惑地投来视线。
“我与沈姑娘同病相怜,父母都不喜欢我,不过,那不是我不够好。”是有些人不配有他这么好的儿子。
沈时好还是第一次听说北山侯和长公主不喜欢周序川。
怎么会呢。
周序川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啊。
周序川不愿再提起自己的父母,询问着沈时好要将棺木葬在什么地方。
沈时好说了位置,“虽然偏僻,不过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顾北风有消息吗?”周序川问。
“还没有。”沈时好眼底划过一抹担忧,其实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但她又想早点知道父兄的下落。
周序川低声道,“大理寺那边……你也没去问一问?”
“我相信谢大人。”沈时好说。
“没想到沈姑娘如此淡定,我还想着明日去大理寺打听一下,谢大人到底问出什么来了。”周序川道,没想沈时好会这么淡定。
沈时好心中一动,“巧了,明日我要进宫去见淑妃娘娘,不如我等周大人下值,一起去大理寺?”
周序川嘴角翘了起来,“好啊。”
随即他峻眉一皱,“淑妃召见你了?”
沈时好颔首,“早上宫里的人才去传话。”
“你跟李屿恒和离的消息还被李家压着,不过瞒不住秦王,淑妃肯定是想从你这里得到确认。”周序川捏紧缰绳,他知道她手中握有虎符,让朝野某些人都眼红了。
更有些人低看她,想用下三滥手段得到她的虎符,就像李家那样的。
他对权势地位向来不怎么在意,但这一刻他竟庆幸,他不但是中郎将,还是北山侯府世子,想要保护她还是可以的。
“无妨,我知道他们要什么。”沈时好沉静淡定地说。
周序川心里叹息,他想保护她,可她似乎不太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