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上一次觐见,皇上今日的气色不是很好,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苍白透着一丝灰色,说几句话就咳得整个大殿都是会响声。
周序川脸色微微一变,几步就走到皇上的身边,不顾犯上拉过他的手,“舅舅,您是不是忘记吃药了?”
“你临走前让徐老头盯着朕吃药,朕哪敢不吃,他不跪在朕面前跪到死。”皇上指着一旁的徐公公说,“就是有点受寒,过几天就好了。”
“我一会儿给您针灸。”周序川低声说。
皇上脸上露出亲和的笑容,“好。”
沈时好看到这一幕很是诧异,上京都知道周序川得圣人喜爱,却没想到他们舅甥的关系如此融洽亲近,在圣人面前,周序川似乎就只是普通的外甥,并没有将圣人当高高在上的君。
“沈小将军,这次去余州可查出什么了?”皇上声音温和地询问沈时好,拿眼看了徐公公一下。
徐公公低下头,把其他宫人都带着退下了。
沈时好瞥了周序川一眼。
周序川默默地让皇上先服下一颗药丸,免得等下被气倒了。
“皇上,碎云台一战都是这两封信造成的……”沈时好呈上她从余州拿回来的两封信,将她在余州查到的一五一十禀告皇上,包括她半年前就被算计的亲事。
皇上搭着眼静静地听着,让周序川将两封信拿过来。
“这是仿你的笔迹写的信?”皇上问道。
沈时好低眸应是。
“你写几个字给朕看。”皇上说。
周序川担忧地看向皇上,这一环扣一环的算计,其实仔细想都在回到与谁有关,他和沈时好都能想到,皇上自然也能猜到,可皇上的反应未免太冷静了。
是不信沈时好说的,还是……早已经知情?
沈时好提笔写字,真假字迹放在一起,区别不大,但还是能看出来。
“你父亲已死,又如何知道你与李家的亲事不是他属意的?”皇上问。
“皇上,谭副将等人皆不曾听说臣女的亲事,臣女的父亲碎云台一战之前,还询问过谭副将,要为臣女寻一门亲事。”沈时好低声说。
皇上闻言久久不语。
“臣女这大半年来写去余州的信都在途中被截,一封都不曾去到余州。”
“舅舅,与巴图鲁一战时,沈小将军已经大胜生擒巴图鲁,但在我军之中,还有人射箭暗杀她,这一路上我们遇到十几次刺杀,全都是侥幸逃脱。”周序川木着脸说,“我还中了一箭,差点就回不来见您。”
皇上脸色一变,“你受伤了?”
“小伤小伤,已经养好了。”周序川笑得没心没肺的。
“你还抓了巴图鲁?”皇上目光惊叹,以前沈云峰夸自己女儿的时候,他还以为沈云峰不要脸夸大其词,差点把女儿当成天上战神仙女,看来沈时好确实厉害。
周序川说,“不止巴图鲁,还有李骁,他要去杀刺客,被沈小将军拿下了,此人定是被人收买谋害沈元帅父子。”
皇上瞪了周序川一眼,“朕在问沈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