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月岛上,一切都如平日那般安静,岳芩峰着一身黑灰色长袍,在书房之中立于书桌前,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手中的笔跃然纸上,如行云流水一般,写下几行苍劲雄浑的字,随后将笔放下,快速的将纸折起,放入信封之中。
“爹——爹——”
伴随着两声急切不瞒的轻唤声响起,岳玲忧着一声黄色衣裙,怒火冲冲,迈着疾步,向着书房走来。
岳芩峰听到声音,抬眼望着屋外,那炯炯有神的双目之中,深藏着一丝复杂的神色,庄重而严肃的脸上,看上去也比往日多了一丝愁容与坚决。
岳玲忧勐的冲进了书房,轻哼一声,不瞒的质问道:“爹!你…”
没等岳玲忧开口,岳芩峰微微叹息,冲着岳玲忧澹澹一笑,打断了岳玲忧的话,言道:“无忧呀,陪我去看看你娘可好?”
岳芩峰平日里对岳玲忧很溺爱,几乎面对岳玲忧的时候,都是一副笑脸,虽然经常管束岳玲忧,但一直都很顺着岳玲忧,极少以严厉的形式出现。
岳玲忧气势汹汹来找岳芩峰吵架的,此刻看着岳芩峰严肃中带着一些无奈的样子,这让岳玲忧有些不知所措。
盯着岳芩峰愣神片刻之后,岳玲忧虽然心中愤愤不平,可眼神之中的火气还是退去不少,似乎猜到了什么,那女儿的柔顺缓缓显露,这才微微点头,应了一声:“嗯!”
岳芩峰见岳玲忧的目光柔和下来,眼神之中更是露出那慈父的溺爱,放下手中书信,冲着岳玲忧笑道:“走吧!”
岳玲忧没有说什么,只是跟上岳芩峰的步伐,向着书房外走去。
幽月岛的幽月峰之巅,也被称为幽月岛的禁地,可以直通幽月岛地底之下,同时也埋葬着岳芩峰唯一的挚爱,岳玲忧的娘岳霓裳。
岳霓裳本是一个孤儿,被岳芩峰父亲收留,并且收为义女,后来也成了岳芩峰的小师妹,二人虽无血缘关系,却相互欣赏,相互喜欢,从相知到相许,二人一路坎坷,重重阻碍,历经波折,受尽冷眼,终于不顾一切走到了一切,有人欣赏,有人不齿,不过这一段岳芩峰的插曲,并不影响众人对岳芩峰的钦佩,因为岳芩峰无论从那一个方面而言,确实都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幸福并不长久,种种缘由,二人生死相隔,只留下了岳玲忧与岳芩峰相依为命,岳芩峰也在未娶妻。
幽月峰之巅,一片翠绿,俯观整个幽月岛与那水天相接。
这里有一片墓地,埋葬着岳家数代英豪,也埋葬着岳霓裳。
一座浅浅的土堆,坟头长满了嫩草与野花,坟前很是干净,应该是经常有人打扫,墓碑之上赫然写着“爱妻岳霓裳之墓”。
岳芩峰领着岳玲忧,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
迈上幽月峰最后一个阶梯,岳芩峰抬眼向着岳霓裳的墓望去,眼神之中不由得露出一阵思念与哀伤,深深叹息,随即又迈动步伐,向着岳霓裳之墓缓缓走去。
岳玲忧跟在岳芩峰身后,看了一眼岳霓裳的墓,眼神之中也流露出一阵复杂之色,随即继续跟着岳芩峰上前。
岳芩峰慢步来到岳霓裳墓前,此刻那目光之中,方才显出男子柔情,深吸一口气,微微轻叹,岳芩峰深邃的目光望着岳霓裳的墓碑,轻轻抚摸之后,后退两步,盘膝坐下。
“娘!”岳玲忧悲伤的轻唤了一声,也在岳芩峰身旁盘膝坐下。
岳芩峰深叹一声,望着岳霓裳的墓碑,感慨道:“霓裳,一眨眼都已经过去了十二年,无忧都已经长这大了,我也老了,或许天命时日将至吧,最近更是念你得厉害!”
岳玲忧心中的怨气,早已经随着平静的心,消失无踪,听闻岳芩峰的话,眉眼之间的依恋之色显露,更有几分本能的害怕与不舍,连忙说道:“爹说什么胡话呢!”
岳芩峰闻言,侧头看着岳玲忧,宠溺的模样,冲着岳玲忧温柔一笑,问道:“无忧,你觉得,爹待你可好?”
岳玲忧望着岳芩峰的模样,眉眼之间少了几分少女的胡闹,多了几分认真,思索了一番,回答道:“我…只有一个爹,我不知道其他人的爹是什么样子,虽然爹有时候很麻烦,很难缠,但是…我知道,爹对我很好很好,最少在我心里,爹是最好的。”
岳芩峰听见岳玲忧的话,脸上的笑容,那般的欣慰,如释重负一般,沉默片刻后,方才又问道:“无忧呀…你可知,为何我不想将幽月岛交给你?”
这一直都是岳玲忧的一块心病,此刻岳芩峰看似简单的谈论,实则深藏着无奈,这让岳玲忧心中的担心更多了几分。
岳玲忧眉宇之间,露出一阵诧异之色,忍不住问道:“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岳芩峰没有回答,只是冲着岳玲忧澹澹笑道:“不着急,你先回答我!”
岳玲忧见岳芩峰如此坚决,也就没有继续追问,带着些许不瞒之色,只回答道:“因为爹爹嫌弃我是女子,不是男儿,因为幽月岛的规矩!”
岳芩峰当然早就知道岳玲忧心中的答桉,只是一直以自己的方式爱着岳玲忧,保护岳玲忧,所以从来没有将一些窗户纸捅破过,因为他希望岳玲忧能自己决定自己的路。
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