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脸上复杂的情绪倾泻而出，全落入了边桐的眼中。他跟着望向门口，心中若有所思。
“那个人，能量不太好。”他说。
娄星紫一时不知他指的是孟悦音，还是在她身边趾高气昂的经纪人黄复。她并不想深究，毕竟不管是哪一个，都不可能是个能量纯粹正向的人。边桐会察觉出异样，一点儿也不奇怪。
她只问：“严重到需要咱们插手吗？”
“那倒没有。”
“那就不用管了。”娄星紫抱持着多看一眼长针眼的念头，转身不再理会那边的动静。
娄星紫带着边桐在宴会上打了一圈，收获颇丰。宴会包里的名片已经攒了厚厚一沓，快合不上了。看来浦家的影响力还是厉害的，哪怕只是跟着浦鸿朗进场，也没在身边站多久，就足够勾起人们的好奇心来了。
她有意避开柠檬音画那些人的行动轨迹，尤其是孟悦音的动线，所以这一趟顺顺利利的。唯一的遗憾是没找到那个云播的负责人。
识得对方长相的边桐说人不在会场中。娄星紫就想，如果不是去了洗手间，那大概就在吸烟室了，这么重要的宴会中途离场的可能性很低，更别提那人还是背着拉投资的任务来的。
“我们去吸烟室找找看。”
问了个端着盘子穿梭在宾客中的侍者，得知吸烟室在会场的隔壁，娄星紫就拉着边桐马不停蹄地往那奔，准备直接把人怼在墙角。
哦，这话说得可能有些吓人了。不过像这种私下接触，谈话效果远远要好过在人多嘴杂的大场合。尤其是吸烟室这种地方，陌生人之间的关系会迅速亲近，一锤子买卖不要太好敲。
可人还没走到吸烟休息室呢，就被又一处骚动吸引了注意。
不是他们总分心，而是安检那里的争执声音实在太大了，连宴会厅里传出的热闹都压不住。安保和其他工作人员只能在旁边劝说，谁也不敢随便乱动。
有人像是积蓄了千百年的火山爆发一样，噼里啪啦地痛骂：“我叫你来就是让你刷刷好感！你知道这个邀请函多难搞？机会多难得吗？你迟到就算了！竟然还穿成这个样子？人家会放你进去才怪！”
娄星紫实在太好奇了，那人得多么不得体才会被骂得狗血淋头？于是她踮起脚抻长了身体往那眺望了一眼，溜着人群的缝儿，就看了那么一眼，登时瞠目结舌。
真是太厉害了，简直是“不得体”三个字的标准叛逆答案——背心、拖鞋、大裤衩。
可是对方压着个鸭舌帽，看不清脸，不然她一定得结识一下这个放荡不羁的灵魂。
她不由得觉得这人的衣着也太过刻意了，精准踩在正式场合的每个雷点上，好像就是纯粹为了叛逆而叛逆的。
果然，这人也不是善茬，对方用多大音量吼他，他就用多大音量吼回去。“我求着你给我这个机会了？是你非要拉我来的！我来了呀！你还管我穿什么？我乐意穿什么就穿什么！那他们不放我进去我有什么办法？”
“邀请函上明明白白写了要着正装礼服！”对面的男人气得舌头打结，“行行行，我算看出来了，你TM就是故意的！你清高！你厉害！你有本事给自己的电影变出投资来啊？穷酸秀才都吃不上一顿饱饭了还满嘴的理想抱负，我就看着，看你怎么把电影拍出来！”
“那叫气节，人要是丢了气节，那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气NM个头！演员不要钱？场地不要钱？设备不要钱？一个团队吃喝拉撒不要钱？”
“我有设备！你懂个P，有志者事竟成！”
“你那个破机子能拍个dior蛋！你以为你还拍毕业作品呢？一人导一人演一人制作？我承认你是有才华，你是获奖了，可那粗糙东西能跟真家伙比吗？能上大银幕吗？石开霁你清醒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