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星紫三下五除二收拾了毯子和其它杂物,把长椅空了出来。最后瞥一眼唯一留在上面的人,支吾道:“看来事情不能强求,这事以后再说吧,咳,走了。”
她的心突突狂跳,好像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被警察叔叔抓了个正着一样,控制不住地心慌害怕。难道她身体里还有住着另一个人在操纵她的情绪吗?娄星紫想不通自己为何突然开始抗拒跟边桐靠近。这种感觉在之前两次他提出拉手时也出现过,但都不如今次这样强烈。
她没法解释,也不知该怎么应对,于是遵从本能,逃走了。
边桐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揉搓两下,也是满脸疑惑。听到女人的脚步“噔噔噔”跑得很快,已经转进门里不见了,他才站起快步跟了上去。
娄星紫好像打定了主意要远离他。连坐在出租车里也宁可极不舒服地挤着车门,把两人中间空出一大片位置来。
司机师傅频频通过倒车镜看后排别扭的男女,心想这肯定是情侣吵架了,看男孩小心翼翼的眼神,女孩子漂漂亮亮的,气性挺大的呢。
也不能怪司机误会,一路上娄星紫连句话都没说,只管摇下车窗看着外面迅速向后的街景。
边桐有种“我好像做错了,可不知道错哪儿了”的无助感。回想刚才发生的事,再回忆梦中记起的片段,他再次确认,自己没认错。
娄星紫就是那个与他说话的仙子。
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但这并不是边桐确定的理由。至于为什么他会这么笃定,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就像飞鸟不会认不出大树,风不会认不出流云一样,似乎那个理由是他刻在骨子里的,如同太阳东升西落一般的真理存在。
边桐隐隐叹了口气,瞥一眼娄星紫疏离的侧脸,有些怀念梦中见过的明媚笑容。
回忆里的她,好像一颗星星。总是耀眼,让他忍不住想靠近。可真的开始了解她了,才发现那人在光年之外,遥不可及。
他和她的距离,可以是现在的一臂,也可以是天上地下,前世今生。
这一天,两人别扭地告别,别扭地各回各家。这场别扭一直持续了数日之久,期间包括他们返回片场赶拍摄进度,包括准备重要的宴会。
谢广湫是第一个察觉两人有古怪的人。
“你跟咱家财神爷发生什么事儿了?”老谢夸张地顿住了帮娄星紫卷发型的手,“你不会忍不住把他扑倒,结果被他拒绝了吧?”
娄星紫一口奶茶呛在了嗓子眼儿,险些弄脏了借来的礼服。“说什么呢你!”
老谢嬉皮笑脸“嘿嘿”了两声。“谁叫你们怪里怪气的,走在一起都跟隔着堵墙一样,啧啧。”
“有,这么明显吗?”
“我又不瞎。”
娄星紫瘪瘪嘴,放下杯子,也不知该怎么跟谢广湫解释,只能说:“闹了点儿小别扭。”
“哎呦呦?听听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搞对象呢。”
“你正经点儿。”
“老正经了。”老谢用方言调侃她,手上又开始娴熟地挥舞起了卷发棒,“你俩还能闹起别扭来?可真奇了。一个无欲无求像尊佛,一个把艺人当崽儿带。到底为啥吵架?”
吵架?他们可没吵架,却比吵架还别扭。归根究底是娄星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着边桐。
她只能转移老谢的话题,让她不再追问。“对了,今晚宴会你怎么不去?”
谢广湫撇撇嘴,很是不屑。“算了吧,那种一百斤以上穿高定属于犯罪,炫耀各种礼服珠宝的虚伪场合不适合我,去年走一遭就难受得要命,重蹈覆辙的罪,绝不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