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靳桃浪在饭桌上又见到了昨晚的移动药包,哪怕脚受伤裹着厚厚的纱布,他也不自觉地,想搬起凳子离药包更近些。
“你,你别过来,我的早餐跟你一样啊!”黎青羽都快被整成应激了,余光里一察觉到不对劲,撒腿就撤。
靳桃浪脑袋歪了歪,不理解对方要如此惧怕他,求助的目光就这么直直投向一旁帮他剥虾的黎晏。
“想要他,抱抱。”
说着,他还示范地前倾,一把抱住黎晏的腰,脑袋在男人的肩侧蹭舒服了,才扬起,又直勾勾地看向那双薄唇。
黎晏有喝早茶的习惯,此刻他的周身浸着淡淡芳贵的茶香,鼻子一吸一吐,脑子就神奇地生出几分安定,让人不由得想在靠近一点。
他的睫毛颤了颤,注意力就这么转移了,望着那一张一合的薄唇,他根本听不到对方再说什么,只是按照本能,单手撑住黎晏大腿,借力昂起下巴,对着目标重重亲了一口。
“啊啊啊啊啊!我脏了!眼睛脏了!”
黎青羽大叫起来,捂着眼睛就跑出去了,其他服侍的人也很有眼色地跟着退下,很快偌大的餐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吃饭的时候不许闹。”黎晏的手指还染着虾油,只能靠手背把装着满满虾肉的碗推过来。
靳桃浪咧开嘴,“也不许亲吗?”
“嗯,最好不要。”黎晏拿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湿巾,细细地擦拭过每根手指。
靳桃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像听进去了,就要松开搂住黎晏的手,可手还没撤离一半,他就反悔了。
他的手覆盖住黎晏的后脖颈,不容置疑地把人往自己这拉,另一只手则趁势快速拿掉男人架在鼻梁上的银边无框眼镜,倾身直直锁住那片温热。
唇齿打架,即便以柔克刚,却也挡不住硬实力,靳桃浪忽然掀开眼皮,上挑的眼尾狡黠地眯起,舌头似怜惜似贪婪地舔舐着黎晏嘴角又一个伤口。
黎晏伸出食指点了点青年的额头,稍微往后退了点,两人借此拉开距离,靳桃浪不同意地不断靠前,湿润柔软地舌尖卷着血珠,就愈发贪心。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将那颗血珠吞入身体时,舌尖意犹未尽地舔舐红唇时,眼底的风流多情和邀请就是这么直直窜进黎晏的心底最深处。
黎晏已经避不开视线,他喘着粗气,喉咙烧到快要冒烟,眸底的占有欲和吞噬欲浓到泛着黑水,连着耳边愈发狂野的心跳声,他恨不得当场就将人吞吃入腹!
靳桃浪此刻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哪还有之前的懵懂单纯,他的瞳孔急骤收缩,死死锁定住男人唇角的血。
置死地而后生,他找到了往生的最后一扇窗。
他的……解药。
“柏竹秋。”
仅仅是听到这一声名字,黎晏意识到青年恢复了记忆,还没来得及高兴,对方又给他砸来一个超级大炸弹。
“回房间,回你的房间。”靳桃浪长腿一跨,直接坐到男人腿上,尚且炽热的唇瓣旖旎地贴在黎晏通红的耳侧,充满暗示地笑道。
“阿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黎晏嘴上留有余地问着,底下掐住青年劲瘦腰肢的手却没有一丝松懈。
“你拒绝了我那么多次,这次还想继续?”靳桃浪一想起之前男人那个死出,就憋闷得难受。
“今日,任君处置。”
黎晏歪着唇角轻轻一笑,腰腹用力,轻而易举地就托起青年,脚步略显急促地往楼上的房间赶去。
靳桃浪被稳稳搂在怀里,笑得很是开心,甚至还有心情取笑黎晏,可那扇门关上后,笑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愈发崩溃的哭声、骂声、求饶声,到最后,声音似乎还哑了……
靳桃浪再从床上醒来时,已然对时间没有概念,只记得昏昏沉沉间,见到了一匹饿急了的野狼,眼珠子甚至闪着极为凶饿红光!
此时,他的腰被黎晏怀住,后背紧紧地贴在随呼吸起伏的胸膛。
试探着动了一下,黎晏立刻睁开眼睛,瞧见青年歪过脑袋朝他看来,手臂又用力了些。
“醒了?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靳桃浪的心情很复杂,皱着眉头一点点转过来,抬手抚上黎晏腰侧和锁骨下,两道极为新鲜的伤口。
随遇骨子里也是个疯子,直接给他下了死手,害他差点回不来,可偏偏如此,他还不能对随遇做什么,只能搞出一点“文雅”的麻烦困住他,不然这安生日子,是一点也过不了。
“没事,当时打了麻药,不痛。”黎晏握住靳桃浪的手,移动到嘴边,宠溺地亲了亲。
靳桃浪想了半天,最终只憋出一句“不知节制,活该”后,红着耳根,就转回去背对着黎晏。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像吸血鬼一样的自己,跟无私奉献的某位神官。
一个需要血,一个宠溺无度,不惜摧残自己的身子,也要为吸血鬼供出食物。
啧,越往深挖,他越不像个好人呐。
靳桃浪掀被子盖过头顶,脑子稀里糊涂地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他想,如果能回归神位,自己一定要带着柏竹秋往吸血鬼世界逛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