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揽月闻言不由得沉默,心里却知道,谢司珩说的是对的。
虽然是在河面上,且除了经过渡口,这一路上便没有看见其他的船只。但为谨慎起见,晚上动手自然更为隐秘。
而且……
她看了看阴暗的天气,跟浓浓的白雾——江揽月苦笑着想,竟然连天气都这样配合。这样天气,天稍微黑一点儿便不会有人出门,岸边没有行人,一点儿风声都不会传出去。
简直是天赐的好时机。
“看来,今夜要有一场恶战了。”她平静的陈述道,语气不带一点儿波澜。
谢司珩转头看她,见她微抬着头,带着面纱的脸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眸光平静,看不出悲喜,竟是出乎意料的淡定。
她似乎一直都是如此,不论面对什么,总是那样从容,好似什么都不怕。
可谢司珩看着这样的她,心里却泛起绵密的、好似针扎似的心疼。
——怎么会有人什么都不怕呢?只是知道怕也无用罢了。
虽然知道自己不应当沉溺于自怨自艾的情绪中,可这个时候的谢司珩,却还是忍不住因为自己孱弱的身子而感到深深的挫败。
在这样的时候,他原本应该成为江揽月的后盾。然而却因为身子太弱而无法保护她,甚至还是因为他,才让她陷入这样的危险里,这种无力感让他倍感痛苦……
“殿下?”江揽月察觉到他的沉默,奇怪的转头看他,眼里隐隐透着疑惑跟担忧。
这样的目光,让谢司珩想到那一日,她说她不愿意放弃……她都那样坚持,他又怎么能辜负?
谢司珩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晚上的布置。”
这是第一次他庆幸戴了帷帽,有帷幕的遮挡,才没能让江揽月看见他方才那一瞬间的自卑。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脆弱的情绪都重新封印进心里。转眼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自持。
“回去吧。”
对方显然来了增援,今夜的情况比之前设想的更加糟糕。他们的布置,也得再补充调整一下。
两人回到谢司珩居住的船舱,里头蒋不悔带着几个影卫已经等候在了那里,待二人回来,便开始商讨晚上的行动计划。
江揽月可以算账,可以治病救人,但对于这种事情却是一窍不通,只能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他们布置。
蒋不悔仔细分析着对方的增援情况,而谢司珩则根据他的分析调整着布置。整个过程严肃而认真,每一个细节都关乎着众人的安危。
一个上午过去,经过几人的商量,才重新调整完之前的布置。
蒋不悔饭都来不及吃,便举着旗子上了甲板,给自己这边发送暗号,传递方才商量出来的消息。
接到暗号后,瑞王府的船队都开始按照命令调整部署。每个人都知道,今夜将迎来一场恶战。压抑的氛围如同厚重的乌云笼罩在众人心头。
临至中午,阴沉的天终于出现了阳光,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水面上,却难以驱散雾气,跟那股沉闷的气息。
船队缓缓前行,船帆低垂,仿佛连风都感受到了这份压抑,不愿轻易吹动。
夜幕降临,河面上的白雾愈发浓重。船队依旧在河面上缓缓航行。
泛舟河上,青山做景,船队的灯光倒映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原本是诗情画境。
然而船上的众人都提着刀剑,面色警惕,随时准备迎接一场恶战。
江揽月和谢司珩坐在船舱里,静静地等待着。
突然,一阵急促的破水声传来,紧接着便是几道黑影从水中冒出,朝着船队冲来。
刺客们身手敏捷,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但瑞王府这边亦是早有准备,因此反应得十分迅速,此刻出现的瞬间,影卫们便立刻迎了上去。但却没有一上去便真刀真枪的与他们干,而是撒出一把一把的粉末。
对方有人见状,猖狂的笑道:“早就知道江揽月那个妖女惯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咱们早就服用了解毒丸。这可是主子花大价钱找来的……”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对方迎面撒来了一把粉。即便已经用了解毒丸,但下意识让他忍不住抬手去挡。
只是那粉末太细,迎风吹到了眼睛里。他感觉到眼睛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痛,惨叫一声,忙伸手去搓。
谁知却是越搓,那痛觉越强烈,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他却眼睛都睁不开。
周围传来一声声此起彼伏的惨叫,他又气又急,大骂道:“妖女!你给我们下了什么毒?”
只是话才说完,便被瑞王府的影卫刺了个对穿,踹下船去,好似下饺子一般发出‘噗通’一声响,便不见了踪影。
他的质问却随着风,隐隐飘到船舱里。
江揽月听着这声质问,面上露出一丝轻蔑。
什么毒?那么金贵的东西怎么能在没摸清虚实之前就不要钱的撒?
她不过是安排了一些辣椒面罢了。
外头厮杀声此起彼伏,谢司珩看着面前的人,却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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