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这日。
江揽月同往常一样早早起床,慢悠悠的去江母的院子里,同家人一起用早膳。
席间,还不忘提醒弟弟别忘了今日灯会的事情。
江浔也见姐姐一副担心自己反悔的模样,好笑道:“长姐,你就放心吧,我早就准备好了。”
江母也知道今日姐弟俩要一起去看灯会,得知儿子终于肯放下书本出去松散松散,也觉十分开心。
但又有些担忧——毕竟今日不光是这姐弟俩自己去,还有瑞王跟元安郡主。
“两位都是贵人,总担心浔也若不小心冲撞了他们,那可就……”
“您放心吧。元安郡主您也不是没见过,最好相处的。瑞王亦是平易近人,都不会为难他的。”
江揽月安慰她母亲:“再说了,还有我在旁边看着呢。还是那个话,趁着现在多出去走动交际,好处多着呢。”
女儿说的话,江母没有不信的,闻言一个劲儿的点头:“那是自然。”
江父端着碗,将里头的梗米粥一口气喝完,拿起帕子抹了抹嘴巴,一边道:
“你母亲啊,就是想太多。要我说,咱们就大大方方的去。咱家浔也又不是那起子不懂事的,能出什么事?”
江父的话音刚落,江浔也便笑着附和道:“父亲说的是,我会注意分寸的。”
江揽月也微笑着点头附和。
用过早膳后,姐弟二人约定好出门的时间,便回到了各自的院子。
元宵灯会在夜晚来临时方才真正开始。而今日正值佳节,宵禁也因此得以放宽,因此并不用着急出门。
江揽月一回院子里,便又躲进了自己的书房,拿出那本外祖父留下的、早就被她翻过无数遍的手札看了起来。
南星沏了一壶茶进来,见她又在研究那本手札,不由心疼道:
“整个年节您都没得空闲,不如趁着这会儿子歇歇罢,那书晚一天再看,也耽误不了什么。”
江揽月不知怎么的,便想起瑞王假装不在意,实则眼巴巴盯着烤肉的模样。
她摇了摇头:“此事不解决,总是个隐忧。”
这却不是借口。
前世,父亲得罪了太子,导致江家一夜之间发生巨变,家破人亡。
而今生虽然离这事儿发生的时候还有一两年,可见招拆招,不如先下手为强。
只有早早的扳倒太子,她才不必担心前世的悲剧再次重演。
更何况,目前的情况更添一层复杂——卿清躲进了太子府。
自从卿清如同一只无依无靠的流浪犬,寻求庇护于太子府后,江揽月的心头便蒙上了一层阴霾,忧虑之情难以言表。
太子并非宽宏大量之人,他的心胸狭窄,行事更是狠辣。
即便已经稳坐东宫之位,他仍不满足,对皇后与瑞王的追杀从未停歇,其野心与残忍令人胆寒。
而卿清,她虽落得如今的下场,却仍不改其小肚鸡肠的本性。她定会将自己所遭遇的不幸归咎于他人,从而引发更多的纷争与祸端。
如果只是这样,或许还不足以让江揽月如此担忧。
但卿清的来历一直是个谜,她身上所隐藏的秘密和实力,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让人难以捉摸。
除了那火铳之外,谁又能知道她是否还藏有其他不为人知的东西?
总之,太子与卿清这两人的结合,无疑是一股不稳定的力量,他们凑在一起,绝非吉兆。
江揽月将扳倒太子的希望放在谢司珩的身上,可他身中剧毒,身子虚弱,这始终是个隐患。
唯有将他身上的毒彻底清除,方才能安心。
这样一来,她怎么敢放松?
南星虽然不知道她为何总有一种这样莫名的紧迫感,但从这半年多发生的事情来看,自家姑娘从来不做无用功。
她之所以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想到这里,也就不再劝了,只在一旁默默地为她添茶。
时间缓缓流逝,一转眼又到了午饭时间。
因着下午有事儿,所以今日的午膳便在各自院里解决。
江揽月吃了午膳,在院子里消了消食,又回屋小睡了一会儿。
起来后,便要准备出门的事了。
杜若给拿过来一身衣裳,是一身深红色的袄裙,袖子宽大,裙摆曳地,上头还用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仅仅放在哪里便觉贵气逼人,想必穿在身上更是华丽。
江揽月却摇了摇头:“这身好看是好看,但今日又不是去赴宴。走在街上,穿这一身也太扎眼。”
杜若讪讪的吐了吐舌头,暗地里跟小蝶悄悄的交换了一个眼色——你瞧,我就说了姑娘不会穿这身的!
小蝶亦是暗暗叹气,满脸失望。
虽然还有郡主跟少爷,但四舍五入一下,这就是姑娘跟王爷的第一次约会啊!她本来还想让姑娘华丽登场来着,谁知道……
江揽月似笑非笑,也不知道对两个丫头的心思有没有察觉,只管叫南星另外准备一套衣裳来。
还特意吩咐了,要从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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