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昌面色一僵,立刻反应过来,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一边往那领头的士兵手里塞,一边赔着笑,说道:
“我是金紫光禄大夫孟大人府上,我家大人病重需要请太医,还请您行个方便。”
别看面对这种情况,不过,闫昌心里却一点儿也不慌。
大宣朝从开朝以来,便一直实行宵禁,一到宵禁时间,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不得在外行走。
不过,若是遇到特殊情况——例如家中有人重病。
这样的情况只要向值夜的士兵说明,一般也会宽容些个。
因而,将那银锭子往士兵手里一塞,他便以为行了,抬腿便往外头走。
谁知一只脚才踏出去,便有一只大手往他的胸口上一推,一阵大力将他推倒在地。
紧接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也丢在了他的身上。闫昌捡起来一看,可不就是刚才塞给那士兵的银锭子?
他愕然抬头,看向那队士兵,问道:“大人这是何意?”
士兵绷着脸,粗声粗气道:“并非是我们不通融。只是,今日长安街上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事故。
我们接到上峰命令,为了避免歹徒作乱、逃窜,所以今夜全城戒严,不能放任何一个人出去。”
严重的事故?
近几十年来,京城的治安一直很好,好到之前还有人建议取消宵禁。
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故,能让他们这么紧张?
闫昌心中疑惑,不过他此时有重要的‘任务’在身,来不及想那么多。
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祈求道:“但我家大人真的危在旦夕,求求您通融一下吧!”
“不行!”士兵冷着脸道:“命令就是命令,你要是出去,我只能将你同那些作乱的贼人算作一伙儿的了!”
闫昌吓得缩了缩脖子,知道他们不会放人,可是里头的孟淮景情况不容乐观。
他越发放低姿态,哀求道:“既然不放人出去,要不,您帮我们跑一趟李太医府上……”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这些士兵便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领头的那人脸色越发严峻,冷哼一声:
“我们是值夜的,不是跑腿的!别废话了,快快回去。若是你还要纠缠,那便只能认作是贼人同党,跟我去京兆尹走一趟吧!”
闫昌吓得一抖,慌忙关上了门。
陆老夫人见他垂头丧气的回来,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再探头一看,只见他身后空无一人,不由问道:“李太医呢?不肯来?”
“老夫人,并非李太医不肯来,而是我压根儿就没能出去!”
“怎么回事?”
闫昌便将方才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陆老夫人还是不甘心,道:“你就没说,你们大爷是太子看重的人?”
闫昌心道坏了,这还真没说!不过,以方才那样的情况,即便是他说了,想必也没有用。
他担心若是实话实说,陆老夫人说不定还会逼他再去,到时候人家怒了,真的将他抓到京兆府去,以孟家如今这样的情况,谁会去赎他啊?
想到这里,他索性点头,扯了个谎:“说了,没用。”
连太子的名头都没用了?
陆老太太身子一软,看着床上身体滚烫,还在说胡话的儿子,哭丧着脸道:“完了,完了!”
闫昌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是孟淮景的心腹,孟淮景好,他在这府里才能好。
要是大爷今日真的出点儿什么事儿,那他往后……
想到这里,闫昌一个激灵,说道:“从前我去庄子上办事儿,听庄子上的人说,有些农户家贫,若是生病了都是硬扛。
特别是发热,没有法子,便用烧酒兑凉水,一遍一遍的在身上擦拭,以此散热,效果也不错。”
孟家如今虽然不比往常,但还不是吃不起药的人家。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药灌进去,却不起作用!
若是这样烧下去,只怕不死,也得把脑子给烧坏了。
陆老夫人看着床上两颊通红的儿子,一咬牙,狠心道:“打盆水来!”
闫昌闻言,连忙亲自出去打了一盆水,没一会儿便回来了。
“老太太,您歇一会儿,我来帮大爷擦身就是。”
闫昌边说,边撸起袖子,拧了帕子便帮孟淮景擦起身子来。
陆老夫人见他这样,感动道:“还好你们大爷还有你这样一个忠心的对他。”
闫昌嘿嘿一笑,心里却道:“这还不是为了我自己的前程!”
他飞快的用帕子帮孟淮景的全身都擦了一遍。
一遍下来,盆里原先冰凉的水,这会儿摸着都有些温乎了。
而床上的孟淮景也不再说胡话了,面上的红色亦褪了些,眼看着睡得安稳多了。
陆老夫人见状,喜道:“有用!有用!再多擦几遍。”
“诶!小的先去给换盆水来。”
闫昌应了一声,端着水盆出去。不一会儿,又端回来一盆冰凉的水……
一晚上,也不知擦了多少次,天破晓的时候,闫昌已经累得瘫倒在地。
可是孟淮景的烧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