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清心怀算计,但面上却是假装着急,跟着孟淮景四处奔走着、想着如何营救陆老太。
而江揽月,却是一大早便来了瑞王府。
瑞王的毒,她此刻虽然还没有办法,但知道根源在哪里了,到底能用些对症的药。
即便还不能彻底解毒,却能将瑞王从前被孟淮景篡改药方,而弄得败坏了不少的身子养些回来。
关于孟淮景故意篡改药方一事,瑞王到底没有同圣上说,这倒跟江揽月想的是一样的。
现在说出来,无非就是打草惊蛇。
前世,在太子暴露真正面目之前,江揽月也曾以为他虽然不及谢司珩出众,但也是个端方君子,守成之君。
能装这么多年不露馅儿,可见太子也是个心思缜密之人。
既然敢驱使孟淮景下手,保不齐有什么后招。
到时候即便解决了孟淮景,可依旧伤不了太子分毫,反而走漏消息,让他知道了瑞王现在已经有所怀疑,以后行事越发谨慎,岂不是越发难以抓到他的把柄?
因而瑞王暂且将此事秘而不宣,连最近江揽月给他的诊断,都瞒着没有告诉宫里。
至于江揽月为什么知道得这样清楚,当然是蒋不悔告诉她的。
毕竟要瞒着,她也得知道一声,不然回头圣上想起来,召见她问情况,说露馅儿了就不好了。
而蒋不悔敢说这些,自然也是出自瑞王的授意。
蒋不悔站在江揽月面前,眼见她拿着个本儿看得仔细,紧张的吞了口唾沫,问:
“县主,怎么样?”
上次江揽月来为瑞王看病,走之前特意嘱咐蒋不悔,将瑞王这些日子每日里的病情变化都记下来,方便她判断药方是否能有效的控制他的病情。
如今她手上拿着的,便是那个本子。
江揽月仔细的看过一回,放心的舒了一口气,高兴道:
“看来我开的药方对症着呢,一会儿再给王爷把把脉,无意外的话,情况应当比上次好许多。”
“我就知道,县主医术绝世无双,这么点儿小问题还不是手到擒来?咱们殿下的病可都靠县主您了啊!”
蒋不悔听她这么说,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狠狠地拍着她的马屁。
说着说着,又想起一事,忙说道:
“王爷喝了您开的药之后,的确好多了。只不过有一日,我感觉他的咳嗽好似又严重了似的。”
听到病情还有反复,江揽月忙问究竟。
蒋不悔皱眉苦想了一会儿,一拍巴掌:
“就是您生辰的前几日!那日我说为您准备生辰礼物呢,王爷说让我别准备了,他亲自想想要送些什么,就是那日,他咳得厉害……”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传来,蒋不悔回头一看,见他家王爷正脸色难看的立在门口。
他听见那咳嗽声却一阵着急,顾不得想为啥王爷要瞪他,而是回头冲着江揽月,仿佛要证明自己似的,说道:
“您听!就是这样。怎么看起来今日好似也严重了?”
谢司珩:“……”真想把他的嘴缝上啊!
一气之下,竟然真的咳了两声。
才停下来,便看见江揽月的目光隐隐带着担忧,正看着他。
他心里一暖,温声道:“你别听他瞎说,本王没事。”
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安抚。
江揽月察觉了,但她一想,有限的跟瑞王接触的时间里,他好似都是这么温和,想来,是个性子原本就温柔的人,便也没有多想。
只是对于他的身体,她却不能放松——毕竟抛开别的不说,她还想让他赶紧好起来,好对付太子呢。
她起身行了一礼,随后说道:“还是请王爷坐下,让我替您把把脉。”
谢司珩没有拒绝,乖乖的坐到了她方才坐着的位子的旁边,中间隔了一张高茶几。
江揽月接过南星递过来的脉枕,垫在他的手下,细细的把起脉。
少顷,她松了一口气,奇怪道:
“看着脉象好了不少,咳疾应当也缓解了才是啊,怎么会严重呢?”
谢司珩下意识的又想咳嗽,然而看着对面人疑惑的目光,他赶紧忍住了,不自在的道:
“是好多了……想是这些日子屋内的火盆烧得太旺,有些上火,才导致喉咙发干发痒,并不是内里的毛病。”
这样……
江揽月面上露出些恍然,随后拿起笔,一边在纸上写着,一边说道:
“我这里有一副清火茶,您让下人帮您煎煮好,喝了,想必会缓解许多。
不过您的身子还未恢复,这茶不能喝多,一天一杯便好。”
说完,手中的字却没有写完,她闭口不语,专心的写着方子。
谢司珩看着她,发现她正低头专注于手头的事情,甚至连额头上掉下来的碎发都没有察觉。
那发丝在她的莹润的脸上投下一抹淡淡的阴影,使得她的面容更加柔和,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静和内敛。
谢司珩注视着她,尽管这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场景,却在此刻化作了一颗小石子,投入了他内心的湖,瞬间泛起了一圈一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