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怒喝,犹如炸雷一般在众人的耳中炸响。
其他人还不觉如何,孟淮景却像遭到了当头一棒,猛一抬头,便见圣上虎目含威瞪着他。
他心头一颤,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
猛然跪下,膝盖上传来的一阵钝痛,让他因为惊吓而有些混沌的脑子清楚了些。
圣上不过是一句话,什么都没有说,他绝对不能承认!
于是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委屈道:“微臣不知,请圣上明示!”
江揽月看着那跪在地上的人,目露嘲讽——事到如今,还心存侥幸。
到了此时此刻,她已经明白了。其实,从那道圣旨开始,圣上便已经对孟淮景有所怀疑了。
而之所以不发作,想必是因为没有证据,担心会因此错怪好人,因而有了那道圣旨,跟方才的‘比试’。
圣上故意在她还未给太后诊脉之时,便问她有没有把握。
她看似无心的一句有,实则已经让圣上加深了怀疑。
——若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自己必然已经从孟淮景处,看过脉案,因而对太后的病有了解, 才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如此还不能确定,因而又有了方才那场比试。
孟淮景自称对病情已经有了办法,只需再诊一次脉,便能让太后药到病除。
但没了她的帮助,孟淮景能看什么病?当着圣上的面,他什么诊治也不能出!
刚才那一通话,听着很能唬人,实则一堆废话!
他从前借严谨的名声,掩饰了这些奇怪之处。但当人心中开始起疑,稍微观察一下,这些伎俩根本便骗不过人去!
更别提后来的自己不过一会儿,便看出太后是什么病,甚至用什么药,连多久能好,都说的一清二楚!
一对比起来,孟淮景越发像一只纸老虎,一戳,就破了。
这结局,从两人一入宫开始就定了,可惜孟淮景这个蠢货,还以为能够瞒天过海。
果然,圣上见他现在还不承认,脸上的神色越发冷峻:“你果真不知道?”
豆大的冷汗从孟淮景的额头上划过,他坚持道:“微臣果真不知!”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圣上气急反笑:
“那你且说说,你递来的折子上说,已经知道太后是什么病症,只需再次把脉,方能确定如何用药。
但方才在你问诊之后,长公主问你太后的病症,你是一问三不知!
而在你口中,许久不曾行医,已经对医术生疏了的妻子江揽月,从问诊加上用药,才用了两刻钟的时间!
两个月,与两刻钟,如此悬殊的差距,你道是为何?”
“微臣……微臣并非不知道!”孟淮景想到方才江揽月的说法,连忙道:
“太后就是腹胀!微臣曾经在家中说过,想必拙荆无意间听见,所以记住了……对,就是这样!”
谁知,江揽月却在此时向圣上行了一礼,朗声道:
“启禀圣上,太后的病症复杂,但腹胀只是其显示 出来的症状之一,并不是说此病就是腹胀!”
圣上听了她的解释,冷哼一声:“果真荒唐!居然用‘腹胀’来敷衍朕?若真是小小的腹胀,当太医院的那些人都是吃干饭的不成么!
江揽月,他不说实话,朕只问你,此前,他在京中因为医术超群,而有的神医之名,背后是不是都是你的功劳?”
连腹胀是不是最根源的病都分辨不出来,这样的草包,又怎么会是什么神医?
到了这个地步,他心里已经确定了,不用再担心污蔑了好人,也就直接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众人都看向江揽月,包括孟淮景。
他死死的盯着她,目光深处隐隐带着祈求,还有威胁。
若是想知道你外祖父真正的死因……
江揽月看得清楚,对着他嫣然一笑,随后眸光一凝,却是果断的点头。
“圣上明鉴,揽月不敢欺瞒。”
一句话掷地有声!竟是爽快的承认了。
孟淮景脊背一僵,瞳孔因为震惊而放大,瞪着江揽月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之前,她对她外祖一家的感情,他是看在眼里的。
因此他才想用这件事,作为让她闭嘴的条件……没想到她非但不帮着隐瞒,还上赶着戳穿他!
难道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她外祖父真正的死因了么?
这目光太过灼热,江揽月不能忽视。
面对他愕然的目光,她淡淡一笑,随后竟也‘扑通’一声,利索的跪了下来。
她这又是想做什么?难道是想给他求情?
若真是如此,方才的事情,他还能原谅她……
这一跪,不光是他惊讶,圣上与长公主也有些意外。
“揽月,你这是做什么?该不会是……”永乐长公主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想的跟孟淮景一样,当下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可别犯傻!”
圣上也道:“江揽月,你想做什么?”
在孟淮景的幻想、跟长公主的担忧下,江揽月却毅然决然的道:
“启禀圣上!揽月的外祖父霍青山,多年前死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