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子女不希望父母和睦,然而元安郡主看着眼前的画面,却总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昨夜,面对江揽月的诘问,父亲推脱的样子……
她脸上的笑容一顿。
江揽月落后她一步,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却仿佛察觉到她的心情了一般,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
元安郡主看着母亲苍白的脸,明白了江揽月的意思,僵硬的行了个礼:“母亲,父……亲。”
江揽月亦跟着一福:“拜见长公主。”
长公主忙道:“免礼!”
她的声音还有些虚弱,没有什么力气,但是看着江揽月的目光,却是充满了感激。
虽然她才醒过来不久,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她也不傻,浑身的疼痛,还有肚子上多出来那一条长长的疤,足以让她明白昨夜有多凶险。
若不是眼前这个女子,她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长公主想着,越发感激道:“揽月,这次真是多亏了你,本宫记着你的情,往后若是有什么事,只管来长公主府找我。”
永乐长公主,太后的嫡公主,圣上最看重的妹妹
京城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想要巴结她,更别说得到一句这样的承诺,换作旁人,恐怕早就乐疯了。
江揽月也是个俗人,更别说她往后要做的事情,或许还真免不得长公主的助力,听到这话,说不高兴是假的。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长公主好好的活着……
她余光看了眼那坐在床头的人——他的目光不像昨夜那般放肆,而是专注的落在长公主的身上。
可想起他昨夜的犹豫跟推脱……
江揽月弯唇一笑:“多谢公主好意,眼下便有求到公主的时候——揽月辛辛苦苦,才将您从鬼门关拉回来,还请您保养好身子。
例如现在,才为您做完开腹术,您应当要一直躺着才是,我特意嘱咐过沁香姑姑,连枕头都不能让您用,如今……沁香姑姑呢?”
“奴婢在这里!”
沁香姑姑瞅空出去吃了口饭,转回房来,正听见江揽月在找自己,忙欢喜的答应了一声。
昨夜要不是江揽月力挽狂澜,若是长公主出了事,太后伤心,圣上震怒之下,她们这些伺候的人都得陪葬!
她们没有伺候好受罚便罢,只是恐要连累族人受牵连……
因而现在沁香姑姑看江揽月,说是比看亲娘都亲也不为过!
然而这欢喜还没有下去,一转眼看见长公主半靠在驸马的怀里,沁香姑姑顿时大惊失色!
“驸马,奴婢出门时不是已经嘱咐您,长公主还未恢复,如今只能平躺着吗?!”
她着急的冲上前,一时竟是什么也顾不得了,连忙将长公主的头,从驸马的身上挪开,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之上。
一番动作之下,驸马被挤了下去。
早在江揽月说话时,驸马心里便暗道糟糕。
这次,他还真不是故意的。
只是没有放在心上,所以忘了……受她提醒,正想站起来,便被沁香抢白。
如今被从床头挤开,他尴尬的站在原地,摊着手,讪讪的解释:“我是看见长公主醒来,高兴忘形,一时什么也顾不得了。”
元安郡主想起昨日的事情,对父亲更加失望。
然而看见母亲苍白的脸,却不想她在这个时候伤心,于是抿着唇站在一旁,什么也不想说了。
长公主什么都不知道,听到丈夫的话,不由得娇羞一笑,嗔怪的看向沁香:
“这么一会儿不打紧,你莫要太紧张了。”
若是在平时,主子开口,沁香也就算了。
不过今日,才经历了昨夜的事情……她紧绷着脸,僵硬道:
“您不知道昨夜有多险……总之这次,您什么都得听江夫人的!”
江揽月亦在此时顺势道:“既然您醒了,我再替您把把脉,看看恢复情况如何。”
顿了顿,她转头看向这屋里唯一的男人:“驸马在此处恐有不便……”
沁香会意,连忙不由分说的将人请了出去,并且关上了大门。
屋内,除长公主在外的所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元安郡主一愣,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
她今日神色不对,若是平日,长公主定会有所察觉。
然而今日,她身体虚弱,并没有太多的心力关注别的,只在江揽月的指导下,伸出手腕。
江揽月细细的把着脉,觉察出她脉象稳健,心中略松了口气。
然而想起方才的情形,她紧绷着脸,直到长公主明显紧张起来,她方开口:
“恢复得尚可,但经过这次,您身子损耗太大,若再有意外,便是我也没有办法了。”
长公主忍不住道:“这么严重?”
江揽月眉心一跳——看来不出底牌,是不行的了。
她转头看向沁香:“沁香姑姑,您来说说昨夜什么情况。”
沁香早就担忧,长公主醒来,会不会又被那驸马三两句哄住,不顾身子……刚才进门来看到那一幕,让她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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