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揽月亦随着众人一同望去,却见那边已经乱做了一团。
老太君瘫软在圈椅中,镇国公夫人吓得脸色煞白,但还算镇定,当机立断的叫人:“快去请太医过来!”
老太君的病不是一两日,原本也有常看的太医。近来身子虽然好多了,然而这样的场面,还是请了太医来候着。
而在等待的时间里,周围伺候着的丫鬟仆妇们一拥而上,掐人中的掐人中,拍背的拍背。
还有一些则在镇国公夫人的示意下,开始疏散人群。
毕竟今日来的都是贵客,而一会儿太医会过来。
虽是大夫,到底也算外男,生怕冲撞,因而准备将人请到旁边的花园中暂歇。
众人明白这个道理,也十分配合的往外走去。
杜袅袅怀着身孕,看见这样的情形已经慌了起来,一手被自己的心腹丫鬟护着,却还不忘拉着好友起身:“怎么出这样的事?揽月,咱们赶紧去旁边花园子里去。”
江揽月却定在原地不动弹,反手抓住她,将她那只手交给杜若,嘱咐扶着杜袅袅的二人:“照顾好她。”
杜袅袅一惊,下意识的去抓她,然而江揽月却已经拨开人群,坚定的朝着老太君的方向而去。
她不知道江揽月要去做什么,却知道,今日这样的情形若是一个不好,将镇国公府得罪了,只怕好友要吃挂落,连忙叫杜若:
“你们夫人去做什么?还不去将她拉回来?”
杜若也有些懵——这事儿,姑娘事先没跟她说过啊!
然而没人比她更清楚,自家姑娘身怀医术,此番过去定是去救人。
她帮不上姑娘,只要听姑娘的话,就好了。
她同杜袅袅的丫头一块儿,扶着她往出口走,一边劝慰:“夫人应当是去看能不能帮上忙,杜夫人,您别担心她了,您身子重,咱们去那边歇着。”
名利场中从来不缺聪明人,这边的反常众人早就注意到了。
看见江揽月逆行而去,不少人停下了脚步打着主意——自己要不要也上前去关心一下?
说不得能在镇国公夫人面前留下个印象,混个脸熟,日后说不定能有什么好处!
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且不少人已经实践过了。
镇国公夫人应付了一个又一个,烦不胜烦。正打发走一个,又见来一个,她连笑模样也没有了,虽然极力压制,可是说出来的话也带着火气。
“家母如今只需要大夫!其他人等速速离去,莫要给我们镇国公府添乱,便感激不尽了!”
江揽月脚步一顿,随后在众人嘲讽的目光下,继续朝着那边走去。
镇国公夫人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不懂眼色之人,正要发作,却听那年轻的妇人沉声道:
“晚辈是冠医侯府侯夫人江揽月,老太君心痹发作,不同以往。此病凶险万分,若不及时救治,只怕于性命有碍。”
冠医侯府?
那个以医封侯的侯府。
除第一代侯爷之外,接下来的继承人于医术上都不精,好在现在这一代的侯爷虽然年轻,却已经有神医之名。
镇国公夫人反应很快,方才便已经想到今日或许冠医侯也会前来祝贺,因而早就派人去前院请人了。
这会儿来了冠医侯府的人,却是侯夫人……没听说侯夫人会医术啊?
江揽月见她狐疑的看着自己,心知这是信不过她。
然而现在时间紧急,她管不得那么多了,直接越过她冲上前去,将围绕在老太君身边的那些人拨开。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众人一愣,反应过来之时,都忍不住对她怒目而视。
镇国公夫人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厉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能做什么?救人啊!”
病人当前,江揽月心中原本的那些打算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也顾不得什么恭敬不恭敬了,冷声道:“心痹症发作,原本便喘不上气,你们这一群人围着她,是想闷死她么?”
她一边说,一边将人推开。待人群都散开后,她又上前一把将老太君从嬷嬷的手中抢回来。
嬷嬷们怒目而视,然而想到她方才自报家门,想拦又不敢拦。
而这会儿的功夫,江揽月已经一把将人给抱住了。
老太君常年被病痛所扰,清瘦得很,并没有废多少力气,她便将人抱了下来,轻轻的放在地上,使之躺平。
引起心痹的原因很多,其中便有一条是气血不运。
老太君身边的人侍奉多年,并非不了解病情,只是从前发作的都轻,造成大家觉得这样抚胸拍背十分管用的错觉。
然而今日这样的大发作,还用这样的方法,只能加重病情,让老太君更早一步见阎王!
果然,她才将人放平,没一会儿,老太君的脸色便好看了许多。
镇国公夫人看见老太君好转的脸色,心中一喜,一边抬手止住准备去拉她的下人们,一边期待的看着江揽月:“江夫人,你能治好老太君?”
江揽月将老太君摆放成平躺的姿势,百忙之中抽空抬头看她,言简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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