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继的事情闹腾了半日,江揽月回到熙和院的时候已近晌午快摆饭时。
南星留在院子里,虽然想着今日江家老爷太太过来,说不定会留下用饭,但到底多做了个准备,让小厨房也备上了饭菜。
这会儿见姑娘回来,心知老爷太太定然回家去了,便连忙吩咐人摆饭,自己则迎上去。
才到近前,便看见自家姑娘双眼红红的,心中便是一急,一迭声的问发生了何事?
她不问还好,一问,杜若忍不住笑出了声。
南星不由得瞪她一眼:“你陪着姑娘出去,红着眼回来,还好意思笑?定是你没有护好姑娘!”
江揽月轻笑摇头:“这回你可是冤枉她了!”
说着,便向屋里走去。
两个丫头一边紧跟上去伺候,一边斗嘴。
“是啊,这回你可冤枉我了!你今儿没去,都不知道咱们姑娘今儿唱了一出好戏!”
“什么意思?”
“我跟你说啊……”
两人伺候着江揽月换了衣裳、净了手,待她坐在桌前开始用午膳,杜若才有空凑到南星耳边,将方才江揽月在陈氏跟前唱的那出大戏,原原本本的说给南星听。
听到那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时候,便是一向稳重的南星,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你都不知道,当时咱们姑娘那个眼泪,那是说流就流啊!将那边那老夫人看得是一愣一愣的!咱们走的时候,我看见她愣在原地,那嘴巴张的,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杜若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自家姑娘,满眼的佩服,好奇的问道:“姑娘,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样说哭就哭的本事啊?”
江揽月咽下嘴里的酸笋鸡皮汤,一本正经的看着杜若:“忘了我昨日让你拿两块老姜捣的汁了?”
杜若:“!”才说完陈氏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但若是此时她照照镜子,便能知道,那不算什么,因为此时的她能塞下俩……
她就说好好的,姑娘做什么叫她捣姜汁?原来是要用在这儿!
缓缓竖起一根大拇指,她对着江揽月,心悦诚服道:“高,实在是高!”
南星也在笑,但同杜若的没心没肺不同,她的内心却是有诸多感慨。
她觉得,姑娘好似变了。
从前的姑娘聪颖智慧,但却像太太,有些过于柔软。
可是如今的姑娘,聪慧依旧,但她总觉得那丝柔软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参杂了一丝坚韧跟凌厉。
江揽月自然感觉到了南星的目光,却淡淡的垂下眼帘,装作不知。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已经死过了一次,如今重来一世,她若是还像从前那般软弱,那真是愧对老天爷对她的厚爱!
至于她的变化,虽然她已经十分控制,缓慢的展现,可杜若跟南星几乎与她日夜相伴,最为亲近,瞒过谁,也不可能瞒得过她们。
她也没想着要瞒,毕竟她深知,除了家人,便再也没有这两个丫头,更希望她能过得好了。
想到这里,她放下碗筷,招呼二人:“饭菜还是热的,你们不如在这里吃几口,倒省事。一会儿若是有事耽搁了,说不准你们还得饿肚子。”
这熙和院原本就只有她一人,但这两个丫头就是不肯跟她一桌吃饭。江揽月叫过几回,也懒得再同她们掰扯。
好在两人帮她布菜,用的都是公筷,且她吃得不多便饱了,饭菜也都是热的。
两个丫头更是不可能嫌弃,见她吃好起身,伺候着她喝上茶,这才坐到桌前端起碗。
杜若想起她方才的话,随口问了一句:“这两日的大事,也就是过继这事儿了。如今都办完了,还能有什么事?”
江揽月但笑不语,只催促二人专心吃饭。
一顿饭毕,才放下碗,二人正准备将这残羹剩饭给收拾了,外头便有小丫头来通传。
“夫人,寿安堂那边来了人,说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杜若闻言,下意识的便抬头看向江揽月,却见后者给她递过来一个得意的眼神,好像在问她,她‘算’得对不对?
那促狭的模样,竟有几分当时还未出阁、待字闺中时无忧无虑的模样。
南星高声的应了外头:“知道了,你同她说,去回老夫人,我们夫人这会儿就过去。”
又转头,看着自家姑娘,皱着眉头,有些忧虑:“这上午不是才见过?有什么事说不得,这会儿又叫去,真是叫人一刻也不得闲!”
听着她的抱怨,江揽月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冷笑:“能忍到这会儿才让人来叫,已经很了不得了。”
说着,将茶杯盖上,递给上前来接的南星:
“你在院中守着,我跟杜若过去。若是有什么事情,你掂量着便裁夺了。若要紧,便等晚些时候,我回来再说。”
她身为当家主母,每日自然有固定的理事时辰。只是别的时候也难免有事,因而若是要出门,一般都会留更为稳重的南星留守在院中,出门则一般都是带着更显机灵的杜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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