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阮山和拿来的守护,蓝府安全了许多,那黑衣人也没有再来。
今日一早,白慧琴便叫丫鬟来叫林依典过去,说是要为她先送上一份大礼。
林依典一进门,便看到一个老头跷着二郎腿,坐在上座,大夫人竟然屈尊陪侍在一边。
林依典上前行了礼,不知这老头是何方神圣,有如此大的派头。
白慧琴介绍道,这是她的大师兄施恒,江湖上人送绰号“老毒物”。他涉猎广泛,奇门遁甲、奇技淫巧、权谋计略都在行,但最擅长的还是炼毒制药的技艺。
林依典心里一惊,原着中小宝的师父好像就是眼前这个不起眼的老头,正是他传授了小宝很多东西,才使得小宝行侠仗义,称霸江湖,比杜金呈的实力更甚。
施恒的头发已然半秃,中间留了个地中海,给脑门散热,其余的白发软趴趴地耷拉在耳侧,看起来有些邋遢。
他鼻子短小,牙齿前凸,下巴上长了一颗很大的痦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在江湖上行走,靠的可不只是武功。像他这样的老狐狸,才最游刃有余。
林依典上前,恭恭敬敬地重新行了个礼。
施恒却不抬眼看她,只是跷着二郎腿抖脚。
林依典的动作僵在原处,不过她也不介意,耐心等在一边。
白慧琴见气氛尴尬,便出声道:“听说小宝之前中过毒,身子还不大好,刚好我师兄云游至此,让他给瞧瞧。”
林依典道:“那就有劳前辈了。”
施恒还是晃着腿,一下把脚上那双破鞋甩了出去。
意图很明显,他要给林依典来个下马威。
不过林依典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恼火,现在小宝的情况不算太好,跟了他肯定是有好处的。
屋里只有他们三个,丫鬟都守在门外。白慧琴、施恒都看着那只鞋,按照身份,林依典地位最低,这捡鞋的活应该由她来做。
林依典脸上带着笑意,弯下腰去将那破鞋捡起,为了小宝,受点气也没什么,何况满身本事的人性格都有些古怪,也可以理解。
她将破鞋放到施恒脚下:“前辈,你的鞋。”
施恒的胡子翘了一翘,仍旧没有什么表情。他用大脚趾将那鞋勾起,一个旋转,又甩了出去。
林依典又弯腰,将地上的鞋捡起,放回施恒脚下。
施恒哼着小曲,把她刚捡回来的鞋又踢了出去。
就这样反复三次,白慧琴在旁边也没插话,他们仿佛都在看林依典的笑话。
到了第四次,林依典起身,将外面的门打开,然后折回,一把把施恒另一只脚上的鞋扯下,连同地上那只,一起丢了出去。
杜金呈教会的她,以德报怨,无以报德,只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才是王道。
要是搁从前,施恒第一次踢鞋林依典肯定就不捡,为了小宝她忍,没想到换来的是变本加厉。
什么师父,谁爱拜谁拜。
还有这破鞋,不爱穿就别穿。
两只破鞋在空中划出两道优美的抛物线,一只掉在了花丛中,一只落入了水池里。
施恒下巴上那颗大痦子抖了抖:“你做什么?!”
白慧琴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抿着嘴憋着笑意。
她知道师兄的怪脾气,也见识过林依典的机灵劲,现在他们两个碰到一起,难免是一出大戏。
“难道你不想我救你儿子了吗?”
“当然想。”
“那你还扔我的鞋?”
“前辈会错意了。”林依典笑得甜甜。
“怎么?你还想狡辩是失手?”
“没有,我就是故意的。”
施恒倚老卖老,林依典有话直说,可这每句话,都把施恒气得半死。
林依典看他下巴上那颗痦子越来越大,像要爆炸,知道他生气得很。于是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这是为了前辈好。”
“你这小妮子,好大的口气,你扔我的鞋还有理了?”
林依典不慌不忙:“刚才我听夫人说,前辈会很多东西,什么奇门遁甲、奇技淫巧都不在话下。”
施恒吹了吹胡子:“那是自然。”
“我觉得这话倒是有些言过其实。”
施恒因有些技艺在身,整个人傲得很,一听林依典这么说便来气,道:“你这妮子好大的口气,我的水平如何,等会儿一试便知,小心你那小儿,才在人间没享受几年,便要去和阎王打照面。”
他拿小宝来威胁林依典,不愧是江湖上人人唾骂的“老毒物”。
“我知道前辈做事最有原则,杜门主之前也经常跟我提起您。”
老毒物的神色放缓了一点:“当真?不过他提我干吗?”
林依典微微一笑:“这个暂且放在一边,晚点再叙旧也不迟。我们还是先来说说刚才的问题。”
林依典看向老毒物的脚:“前辈的脚恐怕时常有不适之感吧?”
“你如何得知?”
其实林依典是乱说的,施恒很喜欢跷二郎腿,而时常跷二郎腿会导致脊柱侧弯。严重的还会影响尾椎,所以林依典虽是胡诌,但也有一定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