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作甚。
反正就是贾府一队人,最后面还跟着两辆拉着奇怪物品的驴车。
古代通信不发达的好处便是,报信的消息传得慢,下面的人没有时间造假应付上级的检查。
庄子的佃农只认得管事庄头,哪里认得太太和两位爷,还以为是走错路的那户赶路的人家。
三五个佃农见到马车稀奇,穿着裹泥的衣裳,绑着腿围在路边看热闹。
跟着的下人上前把他们赶走,拉着一个肩膀上都是补丁的人就大吼。
“你是做什么吃的?还不快叫了庄头,来给太太磕头。”
太太,庄头,这群人明显没明白。
贾赦下马,摆手阻拦,刚刚开路的小厮:“不可如此,好生说话。”
话少的贾政也跟着下马,兄弟俩被人打量得难受。
远处庄头拎着长袍下摆深一脚,浅一脚的跑过来。
看见是贾家负责田庄出息的管事,恨不得当场给他跪下。
至于贾赦和贾政两兄弟,因为穿的不够好,面皮又白白嫩嫩,很不幸的被当成了小厮。
庄头穿的褚色绸缎衣裳,跑这一遭,衣裳恐怕要废。
“眼睛长哪儿呢!还不快来给太太和大爷二爷磕头!”
管事赶紧拉住不知内情的庄头,给他狠命使眼色。
大爷?二爷?
对!早就有人说过,主家从京城回来了,皇恩浩荡,太太还被封了个特别大的官儿,金陵城里就没有比太太更大的!
庄头赶紧上前,顾不上地上脏,噗通一声就给贾赦贾政两兄弟跪下。
“小的王富贵,给大爷二爷请安。”
王富贵祖上就是贾府家生子,他从老爹那边接手来的差使。
富贵脑子飞速运转,好端端的,这什么大爷和二爷,为什么过来?
难不成是公子哥出来找野趣?
贾赦看他穿的比自己还好就很不顺眼。
佃农衣裳破旧肮脏,他倒是油光水滑。
这厮居然还一点眼力见也无,就知道以貌取人。
贾赦握着马鞭,冷冷的:“去给太太磕头。”
太太?
王富贵弯着脚,几乎是爬过去。
“小人给太太请安。”
他不敢问,太太过来有何吩咐。
这不是他当下人该问的。
跟车的办事媳妇传达:“太太说,让把人清走。”
清走,连庄头都清走。
史苗下车来,头上带着幕篱遮掩,她走了几步缓解腿脚的酸麻。
看着面前的稻田,心底一阵唏嘘。
要是她也有个空间或者能时间穿梭就好了。
一定给学校带回去现在的稻谷植株和种子,肯定有很大的研究效用。
真可惜啊!
她学无所成,实践能力和经验都不够,就穿到这个地方了。
史苗弯腰摘了一个稻穗。
果然,没有杂交过的稻谷,没有那种她印象中沉甸甸的感觉。
庄头被赶走,只留了几个说话还顺溜的佃户女人。
她们没见过生人,直接和史苗说话,舌头都捋不直,只能由跟着的办事媳妇中间传话。
“太太,她们说这样的稻子,收成算好的了。”
史苗微微颔首,不能用现代社会的产量和成熟株状态来要求古代植株。
也不看看水肥条件和品种优势。
层层稻浪,让史苗心里头一回在这个世界感受到了安定。
史苗一路走,一路指着路旁的稻田。
“这一片地,量二亩,做记号,圈起来。”
“太太这是……?”
贾赦板着脸,显然已经成了母亲的话事人:
“莫要多话,依着太太的话去办。”
依着分工,贾政捧着本子记录,当场就有小厮拿着木牌和笔墨。
贾赦记录以后,又在牌子上编号写字。
这气氛和她们出去搞田间调查很像。
贾政一板一眼又严谨,挺适合当记录员。
史苗往前走,又指着一块看起来就很稀疏的稻谷:“这一块,也要二亩。”
田庄上人的表情就更踟蹰了。
贾赦冷脸,发狠催促:“种地不就有丰收歉收,只要尽心,太太不会责怪,快圈起来!不许作假!”
史苗圈了十块地,一行人去到庄子落脚。
这庄头挺会享受。
屋子修得阔,院子里花花草草,椅子都是上好紫檀木。
史苗进去,摘掉‘遮阳帽’,马上就有嬷嬷出来传话:“太太说,找个农事上的女人来说话。”
俩儿子今天有事干,又年轻,当下神采奕奕,精气神满满。
史苗叫她到跟前,边喝茶边说话。
史苗:“前儿不是让你们两兄弟去看金陵周边有没有妥当的祭田……”
贾赦和贾政都一愣,旋即又想通了。
母亲肯定是今日到田间地头,忽然想起来这事。
两兄弟办事,暗里较劲,选了两块不同的地,一东一西。
看母亲要选哪一个?
或者母亲早就有了章程,故意考验他们。
史苗放下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