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人类怎样挣扎,该发生的事情也还是会发生,我们能做的只有呆傻地看着历史重演。
……
自俊雄出生又过去了六年。
在那之后,伽椰子再没见过小林俊介,她周旋在学校与超市之间,除了接送俊雄上学,就是去超市采购准备一家人的晚餐。
这样的日子平凡却充实,只不过她的生活还是有些小问题。
丈夫佐伯刚雄想要个女儿,但是长达八年的夫妻生活,他们就只有俊雄这一个孩子,于是佐伯刚雄有些不满。
“等周一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他这样不容置疑的说,伽椰子无奈只能点头答应,她早已习惯佐伯刚雄的无理蛮狠,只是这点要求而已,叫她做她就做了。
那天在送俊雄上学之后,伽椰子就去了医院,检查结果早就拿到了,她拿给佐伯刚雄看,上面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仅仅让妻子去做检查而自己不做,这也说不过去,于是佐伯刚雄也准备找个时间去做检查。
这一拖就是一个半月,佐伯刚雄忙于工作并不清楚妻子的动向,对于伽椰子的痛苦与挣扎也毫无所知,在结束工作的某一天他去医院做了检查,医院的工作效率很快,仅仅一周就通知他去拿检查报告。
他有些紧张的进入诊间接着,不多时,他又攥着诊断单走出来。
佐伯刚雄喃喃自语的坐着电车回了家,伽椰子并不在家,这个时间伽椰子还在便利店为一家人的晚饭精心挑选食材。
佐伯刚雄直奔二楼尽头他们夫妻二人的寝室,那里曾经是伽椰子的房间,他推开门接着像疯了一样破坏着、翻找着屋子里的家具物件,最后在壁橱角落的找到了一个匣子。
匣子里是一个咖啡色的剪贴本和一方破旧的白色手帕。
他拿起那剪贴本,本子的封皮上写着伽椰子的名字。
那是埋葬伽椰子初恋的棺材,现在也成为了埋葬伽椰子的棺材。
剪贴本里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一个人的日常生活,佐伯刚雄的眼睛快速的扫视着,他翻看一页又一页,简陋的插画、偷拍的模糊照片以及大量的难以宣之于口的爱恋。
小林……小林……满满的小林。
佐伯刚雄颤抖着手,书页被握起褶皱,妻子对这个男人超乎常理的爱慕之情,让他愤怒之余多添一份嫉恨,最后他看完了那册剪贴本,也知道的那个男人的全名。
小林俊介。
小林俊介?佐伯俊雄?
他反复品味着,医生的话像是穿脑的钢针一样,无情又残忍的戳刺着佐伯刚雄的大脑。
“是少精症、通俗话和您解释……”
“……佐伯先生,您自然怀孕的可能性低到几乎接近零……”
一瞬间拨开云雾见青天,佐伯刚雄不自觉啃咬起了指甲,他的眼眶深陷发黑,头发稀疏,眼神凶狠中渗着疯狂,不是我的孩子,那不是我的孩子啊,伽椰子这个畜牲女人,居然敢背叛我……
此时楼下传来了开门声,听着伽椰子轻快的声音,刚雄放下了嘴巴里啃咬的手指,他缓缓转身把本子丢在地上,脸上露出了与平时无异的笑容,他扬声喊道。
“伽椰子,来一下好吗?”
楼下的伽椰子放下提菜的塑料袋,疑惑着、毫无防备的走向了地狱。
不知过了多久,等不到妈妈来接自己的佐伯俊雄也回到了家。
在门口妈妈送给他的名叫“小玛”的黑猫躁动不安,它咬住俊雄的鞋带,费力的往后拖着,俊雄不明白小玛在干什么,他抱起小玛也走进了房子。
像绞肉机一样的命运盘踞在房子里,搅碎着每一个被卷入其中的生命,无法逃离,无人生还。
家里的电话响了又响,总于在某一天被接通。
“喂您好,我是小林俊介,俊雄的导师,俊雄最近没有来学校,请问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
“今天下午我会前往拜访,希望您能方便。”
身穿白裙的女人站在电话旁,血珠从她的发尾一颗颗滴落,她□□着双脚,俊雄从阴影中走出。
“喵~”
她挂断了电话。
……
自己刚来的时候,二楼窗户那里有人吗?
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突然爬上封敛的后背,一种强烈的被窥视感在他心底升起。
他小心谨慎的松开握住门把手的手,后退一步打算离去,突然一只灰白色的手从门缝里伸了出来,那冰凉的手瞬间死死地抓住封敛的脚腕。
封敛一低头就与一对死气沉沉的眼睛对上视线,他呼吸一窒,那是本应在二楼被掐着脖子的佐伯俊雄。
如果俊雄毫发无伤的出现在这里,那么他刚刚看到的是什么?
封敛缓缓吐出一口气来,他蹲下身体去摸那只手,在这过程中,他一直和那双眼睛对视着,不曾移开视线。
“俊雄,能放开老师吗?”
那手和眼睛的主人就是佐伯俊雄,对方不答话,只是歪着头继续看着封敛。
“俊雄,你先松开手,老师要开门,你这个样子老师怕伤害到你。”
封敛耐心的劝说着俊雄,不知道哪句话打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