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甲……”
膝丸的声音颤得厉害,他的手虚虚掠过髭切长出骨刺之处,着急却又不知所措。
他从未想过,从不敢想过,他最重要的兄长这副模样。
髭切唇边溢出鲜血,他不在意地用手抹去,靠着洞壁半坐在地,奶黄色的发丝微遮住他的眼睛。他咳了几声,神情依旧镇定:
“已经到极限了吗……爱哭丸,现在可不是撒娇的时候哦。”
“阿尼甲,我才没有撒娇。”膝丸有些哽咽,“再坚持一下,兄长大人,很快、很快就可以见到姬君了。”
“没有用的。”
这一次,髭切不愿意继续欺骗自己的弟弟,“无论是人或刀,都有逝去的一日,弟弟。”
“虽然已经不是源氏的时代,但源氏的荣耀依旧与我们同在。”
他的眼眸温柔地注视着膝丸:“作为刀剑付丧神,膝丸,你要记住,不能让更多的人重蹈家主大人的覆辙……”
必须……将鬼彻底斩杀才行……他已经来不及说完了。
哐当——
“阿尼甲!!!”
又来了。
泽田熏打了个激灵,谨慎地左顾右盼,她问鹤丸国永:“鹤丸,你听到了膝丸哥哥的声音吗?”
“膝丸?源家的那把刀吗?我与他并不熟悉,怎么了吗?”鹤丸国永如是说。
难道……是她听错了吗?
泽田熏疑神疑鬼,她又凝神听了片刻,这个时候,又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算了。
“小白,去!”
一个用碎布缝制的沙包被她用力掷了出去,然后,泽田熏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身旁无动于衷的白犬,着急地跺脚:“小白,去呀,将它捡回来,我们一起玩游戏!”
杀生丸面无表情地蹲坐在地,冷漠地看着那个沙包落到地上,姿态高雅眼神睥睨。
他看傻子一样觑了泽田熏一眼。
泽田熏:……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很想揍小白。
“为什么我家的小狗一点也不可爱?”
泽田熏鼓起脸抱怨。
“唔,这是在玩什么,似乎很有趣?”
鹤丸国永将泽田熏抛远的沙包捡起,往上颠了几下,很是好奇。
“鹤丸!”泽田熏顿时有了新主意,“小白不和我玩,你和我玩吗?玩嘛玩嘛!”
鹤丸国永问:“玩什么?我从没见过这个。”
“很简单的,我们玩丢沙包!就是我把这个沙包丢过去你接住,然后你再丢过来我接住,我再丢给你。谁没接到谁就输了,输了的人要接受惩罚!”
“听起来很简单,”鹤丸国永金眸中掠过星星点点的笑意,“不过,我可是不会放水的哦。”
泽田熏扬起下巴:“你放马来,我可是很厉害的!”
他们你来我往,沙包飞起落下,孩童的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杀生丸高冷地瞥了鹤丸国永一眼,蓬松的尾巴垂落在地。
他是不会陪幼崽玩这么幼稚的游戏的。
而玩得正开心的鹤丸国永突觉后颈一冷,这一走神,沙包便砸到了他的头上,弹到地面。
“你输了!”
泽田熏指着鹤丸国永大笑。
“嗯,我输了。”鹤丸国永捡起沙包,坦然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不自觉甩着尾巴的白犬一眼,说,“那小姬君,你要怎么惩罚我呢?”
“唔,让我想想……”
泽田熏苦思冥想许久,终于想出了一个好方法,“鹤丸,我要罚你吃大蒜!”
大蒜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没有之一!
“确实是个很严重的惩罚呢。”鹤丸国永这般说。
在这个时期,岛国人普遍将大蒜视作禁忌之物,不被允许食用。不过鹤丸国永这柄刀,向来是喜欢挑战新事物的。
他们悄悄混入厨房,顺带一提,白犬被泽田熏强行抱走——翻找一圈,果不其然,没有找到。鹤丸国永很遗憾地说:“看来今天是不能实现这个惩罚了。”
“不要!”泽田熏不满意这个结果,她今天一定要让鹤丸国永吃到大蒜。
她思索一阵,然后将目光移向白犬。
杀生丸:?
“拜托你了,小白!”
她诚恳地跪坐在幼犬的对面,双手合十,虔诚地说:“小白,你是狗的话,一定能找到的对吧。”
说了很多遍,白犬不是狗!
杀生丸不悦至极,转过身子,摆明了拒绝的意味。
“白白——”
泽田熏拉长了声音撒娇,“你就帮帮我嘛,小白白,你也很想见到鹤丸吃蒜的样子吧。”
我不想。
杀生丸不为所动,他不是纵容幼崽的狗。
泽田熏眼珠子转了转,便计上心来。
她偷偷摸摸地靠近幼犬的身影,趁其不备往前一扑。
杀生丸:!!!
他瞳孔地震,几乎维持不住冷酷的表情。他一瞬间挣脱泽田熏的禁锢,金眸难以置信地盯着人类幼崽的身影。
哪怕是幼崽,哪怕是狗,也不能被人摸肚皮挠痒痒!!!
杀生丸屈服了,他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