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收到盛澜清的消息后,拎起的西装外套挂回了椅子扶手。
“原定的那个商务活动,不取消了。”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辉。
长条酒桌摆满了美食,服务员络绎不绝地转来转去。
盛澜清坐在张总的旁边,笑语盈盈地跟他举杯:“那咱们的事,就这样说定了。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张总是个刚过四十的中年男人,略有些发福,样貌还算过得去,笑呵呵地跟盛澜清碰杯。
“合作愉快!”
酒过三巡,张总主动发起了邀请:“盛小姐,可否赏脸跟我去跳一支舞?”
华尔兹圆舞曲的音调浪漫而又抒情,正在缓缓响起。
盛澜清并不介意这点正常的社交,只是张总的神色还是让她有一瞬间的迟疑。
他离异将近两年,儿女都是前妻在抚养。
在跟盛澜清谈合作的时候,张总明里外里表现出了对她的欣赏。
盛澜清很难不明白他的意思。
在不知晓席玉跟她关系的前提下,她无疑是这些男人眼里的香饽饽。
尽管她很不想往自己脸上贴金,但“盛小姐有才有貌,不知道以后会便宜给什么样的男人”这句话,她听了不下百次。
“好啊。”
盛澜清无所谓地笑了笑。
对方没有戳穿,建立在合作伙伴的基础上,她也不太好拒绝。
她起身步入舞池,张总会意,便她做出邀请的姿势。
盛澜清刚要伸出手,忽然若有所觉地朝左侧望去。
大厅门口处不断有人进来,只是刚来的男人显然是最引人注目的。
裁剪精致的黑西装,纽扣扣得分外严谨,分明是极严肃的,却透出花至荼靡的惊艳。
席玉阴森森的视线看过来,刚好被盛澜清收入眼底。
“那就是席先生,”张总眼睛一亮,停止了邀舞的动作,“今天运气好,遇到他了。我们过去跟他打个招呼吧。”
盛澜清欲言又止,眼见张总都大踏步过去了,还回头示意她赶紧跟上。
她只好叹了口气,认命地跟了过去。
“席先生,您好。”
张总朝席玉点头哈腰,跟在盛澜清面前指点山河的架势全然不同。
盛澜清面色平静,这些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面孔,她早有预料。
何况,她是个女人。
尽管她自己不以为意,甚至比大多数男人更优秀,但性别却总给人一种温柔可欺的错觉。
“这位是?”
席玉的桃花眼微眯,神情似笑非笑。
以盛澜清对他的了解,很轻易就能看出这人心情不太好。
张总对盛澜清有些想法,再加上盛澜清的公司体量小,说是工作室呢,又大了点。
他认为凭借他的社会地位和财力,还是能去够一够的。
因此在介绍盛澜清的时候,难免带了些狂妄的志得意满。
“盛小姐是我新认识的合作伙伴,”张总带有明显的回护姿态,“我们的关系嘛,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如果有不妥当的地方,希望席先生莫要跟她计较。”
他的话还没说完,盛澜清的心就抽搐了一下。
她已经开始思考,要怎样才能把席玉哄好了。
席玉冷笑一声,眼神冷得像结了万年的冰川。
“那还真是不巧!我这个人最喜欢跟别人计较了!”
张总闻言,酒醒了一大半,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盛小姐,之前可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您?”
他眼珠子转得飞快,在脑海里搜刮着说辞和退路。
美人虽好,可他还没有要为美人抛却江山的打算。
得不到盛澜清这样盘条靓顺的,以数量来取胜,也不是不行。
“她啊……”
席玉看得有趣,故意拖长了声音,等张总面色逐渐苍白起来,才施恩般开口。
“她不识好歹,得罪我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看似玩笑的语气,可没人敢把席玉的话不当一回事。
“哈哈哈……”
张总干笑两声,尴尬地说道:“那看来,是我识人不清了。盛小姐……”
他转过脸来对盛澜清说道:“看来我们之间的合作,还需要再考虑考虑。”
张总的眼睛里,轻蔑几乎都没有掩饰了,语气怪异至极。
他说是考虑,但盛澜清今天晚上会赴约,本就是应邀要来签下合约的。
这就是不合作的意思了。
“席先生,抱歉抱歉。我识人不清,罚酒三瓶。”
张总满脸赔笑,挥了挥手招来服务员,硬生生给自己灌了三瓶白酒后,才跌跌撞撞地离开。
全程,席玉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只是平静地望着这一切。
盛澜清没有动过一下,穿了高跟鞋的腿隐隐有些发麻。
“席玉,有必要吗?”
她垂下眸,淡淡地说道:“三瓶酒,足够他去医院洗胃了。还不到这个地步吧?”
“还是说,”盛澜清抬眼望向他,“你是想借他,来羞辱我?”
张总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