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会跟我的妻子,做这种亲密的事情。”
席玉将茶水一饮而尽,轻轻地捏住茶杯放下,起身。
“你今天应该是累了,二楼左侧第三个房间是客房,先休息吧。”
盛澜清骤然失落,好似悬浮在弱水中,四处寻找都见不着救命的木枝。
这是她第一次明码标价,将自己驯服于社会潜规则之下,妄想卖个好价钱。
想要正经的时候,遇见的都是轻浮的人。
被逼得想要轻贱之时,恰巧碰到了最珍视责任的人。
但盛澜清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席玉之前不也半开玩笑地提出过这样的想法吗?
他就没有一点这样的心思?
“乖啦,小徒弟。”
正当盛澜清羞愧困惑的时候,温柔的暖意落在了她头顶,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疑惑地抬起头,却撞进了那双溢出笑意的眼眸,似有道不尽的温柔缱绻,恰如明月生辉。
“你怎么能对小师父说这样的话呢。”
席玉收回手,暖意消散。
盛澜清竟然生出些留恋,小声地说了一句:“抱歉,是我越界了。”
“不不不,你永远不需要对我说抱歉。”
席玉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像个活泼阳光的少年那般,眨眼笑了笑,极具压迫感的气势完全收敛。
“但这样的事情,不要再跟我提第二次。”
他的面色陡然阴沉下来,危险且更具蛊惑性,像试图引诱纯洁天使堕落的撒旦。
“筹码摆得太早,可就不值钱了。”
席玉出了茶室,转身走向二楼,背影坚挺又沉稳。
只是刚到半道,他的脸就红透了。
月白的灯光伴随开门动作,静静洒落在大理石地面。
窗帘早就在夜色刚降时,自动合上,没有一丝缝隙。
席玉放任地躺在床上,阖上眼,只是睫毛还在微颤。
片刻,铃声响起。
他烦躁地起身,瞥见手机页面上跳动着“谢肆”的名字。
作为老早就相识的发小,席玉对谢肆的秉性非常清楚。
只要你看到谢肆的一个电话。
那么在这个电话之前,谢肆一定给他打过几十个电话。
席玉接通电话,那边谢肆欢天喜地的声音,像吃了席一样
“我刚才从沈姨那里出来,就见群里炸了。”
谢肆喜滋滋的,有种磕的cp成真了的快乐。
“时老三从赛车道上刚下来,就瞅见你载了个妹妹去素食斋吃饭。能耐啊,兄弟。”
“不过……”
谢肆话锋一转,带了点忧心忡忡。
“你可不能三心二意啊,一边是玫瑰,一边是昆曲小妹妹这朵窝边花,你到底喜欢哪个啊?”
席玉眉心微蹙,冷淡地说道:“你话太多了。”
真该让盛澜清来听听,她心目中沉稳有礼的谢先生,私底下就是这副德行。
谢肆知道席玉的性子,也不生气,还是笑嘻嘻地说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我是没希望了,但……”
“席玉,你在这间吗?”
特意放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寂静的夜晚里尤其分明。
最后停在席玉的门前,嗓音是女性特有的清脆,只是更有韵味,一点一点勾起人的心弦。
像羽毛飘落的微颤。
谢肆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像做贼般谨慎:“不打扰你的好事了,初次可别紧张啊……一紧张就会让人家失望的……”
“滚!”
席玉额头绽出青筋,携带忍无可忍的怒火。
“嘟嘟嘟嘟嘟……”
谢肆识相地挂断了电话。
盛澜清虚放在门上的手一顿,有些不确定席玉是不是在赶她走。
要说是吧,他声音压得那样低,也不像是在针对她。
“席玉,你睡了吗?”
她试探性地问道,特意放柔了声音。
经过刚才尴尬的一幕,盛澜清实在没精力再跟他争论什么。
席玉将手机丢在床头,拧开门把手,垂眼看她。
小姑娘雾蒙蒙的眸子看向他,尖尖的下巴包裹在毛绒绒的旗袍领里,眉间的坚定却没减少半分。
猫科动物的一种,但是那种刚满月的糯米滋雪豹幼崽。
他曾独自攀登过雪山,在荒无人烟的雪林间,见过被母亲独自丢在巢穴里的雪豹幼崽。
在打量过他以后,乖巧地将锋利的爪子藏在肚皮底下。
却还是会逮着机会,暴起伤人的。
“席玉,”盛澜清见他不说话,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也不想打扰你的,可是……我没有睡衣穿,这样晚上会失眠的。”
盛澜清说的是实话。
她才被席玉拒绝过一回,当然没想再刻意做点什么。
只是从幼时起的睡眠习惯,还是改不掉的。
“有。”
席玉侧身让她进来:“不过都是男款的,没有准备女式。”
盛澜清松了一口气,要是席玉算无遗策到连睡袍都给她准备好了。
她就真得怀疑他今天的举动是欲擒故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