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酒店一直休息到下午,盛澜清才起身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梳妆镜前的人身材纤秾合度,脖颈修长,哪像那人说的那般不堪?
盛澜清冷哼了一声,换上浅紫色大衣,拎包赶去昨天的地址。
宋家的酒宴安排在B市最豪华的半岛酒店,一下车便有燕尾服服务生来迎,热情地邀她进入旋转玻璃门,内里是暖意融融的熏香。
刚上了二楼,电梯门“叮”地打开。
宋时聿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外,双手张开:“宝贝,我们又见面了!”
白西装外套打了条粉色领带,裤子在灯光照耀下反射银色亮片的光,过于浓郁的古龙水气息,典型浪荡公子哥的打扮。
宋时聿那张还算英俊的脸,在盛澜清眼里越发面目可憎。
“算了吧。”
盛澜清避开他伸过来索取拥抱的手,言简意赅道:“我牙疼。”
宋时聿不以为意,追上来殷勤地拉开包间的门:“我认识几个不错的牙医,可以推荐给你。”
盛澜清瞥了他一眼,抬腿走进房间:“我是说你打扮得像个五十岁肥胖金发蛋糕裙包租婆,甜腻得我牙疼。”
她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掀起眼皮看向屁颠屁颠跑来的宋时聿。
“所以,为了我好,”盛澜清冷笑,“你能不出现在我面前吗?”
她真不知道联姻有什么好,盛家一定要她来。
妄想靠女人的裙角去捆绑利益,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能来这里的都是跟盛家有生意往来的人,立刻就有人打了圆场:“现在小年轻的恋爱,我们真是看不懂了。”
他乐呵呵的,笑得满脸肥肉堆叠,那边就有人接话。
“老李啊。这就是青春呐,轰轰烈烈的。”
盛澜清深吸了一口气,怒火噌地窜上来,冷下脸说道:“要卖宋家人情,最好用自家女儿。要不我怎么跟盛沧庭交待?”
她不信这些花丛里打滚的人精看不出她跟宋时聿之间诡异的气氛。
无非是宋时聿乐意要贴过来,他们顺势而为卖个好。
她才不忍这口气,反正今天来为的就是要搞砸盛家的事,得罪的人越多越好。
敢打她的主意,就要做好扎满手刺离开的准备。
满堂俱静
“小宋总,”盛澜清看向他,声线冷淡,“出去聊聊。”
二楼走廊尽头有个平台,应季移栽了几株梅树,在此时真有暗香浮动的幽静。
宋家跟盛沧庭之间的生意往来相当密切,论地位财富,也要比盛家高上三分。
盛澜清不觉得宋时聿一定要娶她不可。
“清清,他们怎么说都是长辈。你这样说话,也太没礼貌了吧。”
宋时聿对没制止那些人的打趣感到有一丝心虚。
只是这点心虚在盛澜清毫不客气的话语中烟消云散。
盛澜清不想再提这个,直接打断他:“为什么不让我演出?”
宋盛两家就是所谓的活动方,这个问题盛澜清其实知道答案。
可她还是要再问一遍。
她自己不在乎能不能继续留在B市,毕竟好些地方都对她伸出了橄榄枝。
不管在重点大学教昆曲,还是去娱乐圈担任所谓的戏曲指导,都能有深耕的机会。
于她而言,能在昆曲方面继续提升就好。
而能够涉足其他的领域,为昆曲谋求更深广的发展,也是美事一桩。
但顾老师很在意,惟恐最得意的门生从此中断前途。
临行前顾老师还在为她忧虑,本来昆曲的受众就不太多。
一旦歇息个几年,自己私下里唱得再好也没人知道了。
这就意味着没有影响力,做再多也是枉然,事倍功半而已。
“这个啊......”
宋时聿吞吞吐吐的,显得很为难:“这是父辈的意思,应该不是针对你。可能会有其他安排吧。”
“能不能帮我跟宋伯父提一提?”
盛澜清没抱什么希望,平静地问他:“这样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我不认为单凭我一个人,就能影响两家的生意。”
“这个嘛,”宋时聿讨好似的笑笑,“可能是不希望你太过于抛头露面吧。”
有些老牌的豪门世家确实会有不允许儿媳妇继续在外从事演艺事业的家规。
但宋家显然不在此列。
盛澜清不再多说,她简直不想再跟宋时聿多待。
却也不想在一走了之后,就接到陆琳轰炸式的电话和B市昆曲活动的封杀通知。
盛家明显不会告诉宋时聿,盛澜清对他的抗拒。
而宋时聿确确实实只是个会吃喝玩乐的大草包,手上半点权力都没有。
别人叫他一声“小宋总”,就算到极限了。
宋时聿快步跟在她后头,抛却对盛家的成见,这个男人的脾气倒还不错。
“小宋总?”
刚走出露台,意外撞上了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他笑起来时眉眼处有细细的纹路,深邃的绿眼似乎闪烁微光,几乎完美的混血儿样貌。
“谢先生?”
宋时聿弯腰想要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