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雨婷捏捏眉心,叹息一声道:“姐姐,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山......你让父亲母亲他们怎么给你报仇?说起来,还是姐姐私自出门,才招致的祸端不是吗?”
晏雨萌眼神阴狠的瞪着宴雨婷,“我是为了给祖父寻药才遇到那些匪徒的,他们不说给我做主,现在倒是说我自作自受了,你呢,你又做了什么,除了献殷勤,你还会做什么?”
宴雨婷依旧冷静:“是,你是为了祖父,但你敢说你更多的不是为了自己吗?还有你说的药,以前从未听人成功摘到过,你怎么就能确定自己能,你还忽悠二叔和你一起去,只带了三个护卫,中途你还打发了一个护卫,还有一个护卫你说是被人杀的,可是我知道,是你,是你杀了那个受伤的护卫,你觉得她是累赘,所以你杀了他。你从来都是这样,只要是会连累到你自己的人或事,绝不留着!你是单纯还是真蠢,真以为出门在外是人都要给晏家面子?你只是不想有人分你功劳罢了,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搭了进去。”
晏雨萌疯狂大叫:“你给我闭嘴,我没有,给我滚,滚!!!”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茶杯砸向宴雨婷,宴雨婷不躲不闪,任她发泄,可身边的小丫鬟不敢看着她被砸,上前阻挡。
门外看守的婆子进屋拉住晏雨萌,晏雨萌挣扎,场面一时之间有些混乱。
这里发生的事很快被下人禀告到了晏焘昌那里,赵氏听闻自己的两个女儿动手打了起来赶紧过来。
赵氏一上来就是对宴雨婷一阵输出,“你没事来你姐姐这里做什么?不知道她心情不好?赶紧回去,没事不要出门,好好抄写佛经给你祖父祈福才是要紧。”
赵氏对宴雨婷是不喜欢,每次晏雨萌和宴雨婷发生冲突,赵氏首先维护的一定是晏雨萌,即便事情弄清楚后是晏雨萌的不是,也只是让晏雨萌道个歉便作罢。
宴雨婷对赵氏不是不心冷,可她到底是自己的母亲,她被下人嚼舌根时,赵氏会毫不犹豫的处置下人。今天发生的事,让她更为清晰地认识到,曾经赵氏为自己出气,维护的不是她,是她自己的面子,只因她是她的女儿。而她永远不会得到她对晏雨萌的那份无私的宠爱。
宴雨婷身子轻颤,低头垂眸,恭敬而疏离道:“是,母亲,女儿告退。”
转身之际,她的内心还是有期待的,期待赵氏发现她情绪的不对,可她注定失望了,十几年都不曾真正关心过,又岂能奢望瞬间发现她的心思?
晏焘昌刚踏进院门,看到宴雨婷失魂落魄地出来,脸色有些不好看,眉头皱了皱,“发生何事了?你姐姐欺负你了?”
宴雨婷因为晏焘昌的问话,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晏焘昌:“你娘又说你了?”
赵氏和晏雨萌听到晏焘昌的声音,从屋里走了出来。一出来赵氏便听到晏焘昌的这句话,当即叫道:“什么叫我说她了?还不是她跑到萌萌面前论嚼舌根,我让她回去抄佛经有错吗?”
晏雨萌刚刚已经添油加醋的将二人的谈话告诉赵氏了,赵氏一向偏心晏雨萌,自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晏焘昌对宴雨婷是比较满意的,虽然容貌普通,但身上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是文人最喜欢的,加上宴雨婷是真的有才学,若是江南整一个才女名单,她必定榜上有名,还是前几。
晏老爷子也十分喜欢才华横溢的宴雨婷。
“夫人!以前他们二人发生冲突,哪次不是雨萌的错,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偏听偏信。是,雨婷的容貌比不上雨萌,但雨婷富有才名,江南学子哪个不说我们教育有方,让我们面上有光。”
赵氏:“女子要那虚名有什么用,又不能科举,最终还不是要嫁人,没有好容貌谁看的上她,就算真的成婚了,有晏家做后盾,又能维持多久,男人不都喜欢好颜色的女子吗?”
说道最后一句时,眼睛直直的盯着晏焘昌。
晏焘昌被赵氏的目光看得有些狼狈,色厉内荏道:“当着孩子的面,胡说八道什么!”
“你们都下去!”
众人:“是。”
晏焘昌:“以后不要在孩子面前口无遮拦的,他们还未出阁,传出去不好。”
赵氏自知理亏,不再多言,晏雨萌和宴雨婷的事就这么过去了,二人谁都没有再提起。
宴雨婷回到自己的院子,看着错落雅致的院落,明明是很漂亮的景色,夏天的温度也很高,可她的心很冷。
她的父母就是这么疼爱自己的?母亲偏爱姐姐,出事父亲和稀泥,不曾为自己据理力争。她看着铜镜中暗淡的肤色,有点点雀斑的脸,眼睛也是单眼皮,鼻梁不挺,嘴唇有点厚,这样一副样貌在尽出美人的江南真的是特例了。
她不是不知道其他人对自己的议论,曾经她也自卑过,可是祖父告诉她,真正欣赏她的人不在乎她的外貌,她听了,可是多年过去,她从未遇见过,她忍不住怀疑,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吗?还是她无缘遇到?
越看镜子中的自己,越是难受,最后右手握拳砸了过去,镜子如蛛网般碎裂,映射出她的容貌更是难看。
滴答滴答,血迹滴落在梳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