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下, 男人修长挺拔的身躯倚在车门边。
他双手交臂, 静静地凝着那扇紧闭的别墅大门。铜制的大门在黑夜中, 显得特别庄严华贵。
“吱呀---!”
附门被打开, 迈步而出的男人同样是一身凛然。他锐利的眼神一扫, 瞬间便落在挨着车门的男人身上。
林学东深邃的眼眸微眯, 视线里看不到他想念的那个女人。故眉头轻蹙, 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她人呢?”
“在收拾。” 男人跺着小步而至, 睐了他一眼。上下打量着他这一身的行装, 薄唇微勾道。
李松泽给他递了根香烟, 他接过噙在嘴唇边。俯下身, 对着他手上的打火机点上。
眉眼中带着疲惫,但语气态度却是十分诚恳, 除除地吐了一个烟圈后, 他说。 “谢谢。”
“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看着眼前的男人, 李松泽深吸了口烟,狭长的眼眸幽深且深不见底。白色的烟雾缓缓吐出, 遮掩住他脸上的暗沉。
林学东看着他, 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颓然和歉疚。苦笑了两声, 他被这几个女人扰得心烦意乱, 感觉比谈上亿的项目还要费劲。“我让她受委屈了。”
李松泽薄唇紧抿, 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脸色不变, 可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一直拖着她么?”
“......。” 林学东看着别墅的大门, 眸色一沉。
又吸了口烟, 他默了一会儿才幽幽发声, 但那语气是明显没了底气的。 “我不知道, 希望她能等等我。”
“她很痛苦。” 李松泽的声音一如以往的沉冷, 没有诸多修饰和犹豫。
男人之间的情怀, 就是应该简单粗暴, 直截了当。
当一段关系起了变异时, 要么进, 要么退。他不认为有什么是需要拖拉和挣扎的。
因为每一个男人心底里, 都会有自己的想法, 直接付诸行动就好。
就好比他, 刘思思是一个意外。若不是顾及和林学东之间多年的兄弟情, 他早就坦露自己的心迹了。
他喜欢这个女人, 想得到她, 想和她在一起。所以他有所行动, 虽然隐晦但没有后悔。
同理, 在结束一段关系时, 他也绝对不会磨讥拖拉。
因为他知道, 如果男人在分手的态度上, 有任何的摇摆和飘忽。那对女人来说, 才是最大的伤害, 对彼此也是最大的煎熬。
所以, 对黄敏秋, 他没有半分犹豫不决。长痛不如短痛, 剪不断, 理还乱。
林学东心口猛地一揪, 他当然知道刘思思的痛苦。心里的内疚像利刃,割痛了他。
她是自己的妻子,陪着她,照顾她和给她温暖的人应该是自己啊!
可现在, 自己只能将那些无奈都闷在心里。他仰起脸, 又是一阵晚风吹过。
细听着海潮的低吟, 树叶的婆娑, 它们的声音轻柔而暖心。却抚慰不了, 林学东心里的层层酸涩。
沉默在两人之间萦绕, 他们都怀着自己的心事。擒着手中的香烟, 一口没一口地吞吐着。
刘思思踏出附门,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当见到个那倚在车门, 仰脸看星的男人。他忧郁愁闷的神情, 看着就是揪心。
身子倏地虚晃了一下, 她咬了咬唇, 努力稳住身体。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 想喊他却又百般无力。
鼻子渐渐有点发酸, 捧着草莓箱子的双手, 不动声色的收紧, 露出泛白的骨节。
林学东听到这边的动静,扭头看了过来, 高大的身躯猛然一震。他终于见到她了,朝思暮想的女人。
扔下烟蒂,脚步没有半点迟疑地迈开,他的声音里带着浓稠的情感。 “思思~。”
恋爱, 真是件妙不可言的事。
没见着面的时候,孤枕难眠,牵肠挂肚。思潮翻涌,那种挠心的情绪被理智生生的抑压住。
可一但面对面了,所有思绪和情愫就再难自控。它们就如冲破了堤坝,朝着一个方向奔涌的洪水, 涛涛汹涌, 奔流不息, 无法阻挡。
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人,李松泽整颗心像被绑上了好几个沉甸甸的砣子,被抛进江里,一沉到底。
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再次送到唇边,浅浅的抽了一口。他的眼神透着这烟雾缭绕,掩去眸底的黯淡,寡淡的五官显出极尽的失落。
他别开眼睛,重覆着林学东刚刚仰脸朝天的姿势, 睁眼看着迷朦半透的月光。
他们之间的事情, 变得模棱两可。
而自己想得却不可得,不知何时才能拨得开云雾。
这种感觉很叫人心堵, 惆怅, 苦涩。耳朵里嗡嗡作响,脑子里也是空空荡荡的。
刘思思没有太过贪恋此刻的相拥,手中的两盘草莓咯得皮肤痛。她轻轻退开半步,低着眉眼说。“别弄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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