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泽眼里闪过惊喜之色,怀泽之前从未说过要过来,想来这回是悄悄过来的,也难怪观棋不敢明说。
当初常青离京时,闻昕出生才没多久,如今闻昕都快五岁了,时隔多年,两人终于再见面。
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常青,下巴上留起了胡子,气质也愈发沉稳,两人虽多时不见,但因着时常有书信来往,几句寒暄之后便恢复了往常的亲近。
“原本我早想来寻你的,只是前些日子赵国又不安分,这几日有了些空闲,我便快马加鞭过来了。”
赵国虽然也种田,但粮食产量根本满足不了他们的日常所需,所以每到夏收和秋收时节,赵国都会偷偷摸摸过来,抢完就跑,两国面上如今还算和平,但实际上摩擦一直不断。
如今边境各处的田地已经播种完毕,常青他们的戍边任务也轻松了不少。
“你这是说哪里话,我如今在秦州为官,以后怕是要少不了麻烦你的地方。”
常青赶紧打断他的话,“别介,要不是因为你替常平出头的事,没准也惹不上这个麻烦,你原本的前程大好,却被常家连累贬到这么个鬼地方,是我们常家实在对不起你,而且你信里说的事,也不是为了你自己,都是为了秦州数万百姓。”
常青的言语中满是歉意,说实在的,在外人看来常宁和怀泽的婚事,是怀泽高攀了,但其实不然,这么多年,常家压根没帮到怀泽多少,反而是怀泽因着自家受了连累。
如今因怕妹妹跟着过来吃苦,自个儿到了这穷困的地界,常夫人给常青来信时,每每提起此事,都称赞怀泽大义,让常青无论如何都得护住怀泽平安。
“咱们不说这些了,今日是再见面的好日子,尝尝,这是我从京城带来的茶,多久没喝过这个味道了。”
怀泽赶紧转移话题,其实说起这个来怀泽有些心虚,他原先也觉得自己被贬是因为孙家,后来还是老太太的话提醒了他,根本原因应当是皇上忌惮他身上的进献功劳,可碍着常青在戍边不好动手,怀泽与常家已经被绑定在一起,多说无益。
明棋领着几个小厮端来茶饭,这是怀泽嘱咐膳房专门做的,都是常青素日爱吃的饭食,因着怀泽的酒量实在不好,两个人干脆以茶代酒,聊起了这几年间的事。
“如今的情势着实让人担忧,皇上愈发贪恋荣华,两个皇子还年幼,外戚许家的势力愈发壮大,再这样下去,怕是要重蹈覆辙。”
常青一边说一边叹气,言语里满是担忧,如今的皇后可也姓许,若是许为在时,或许还能规劝许家子孙,可如今的许竟,不火上浇油已经算是万幸了。
“咱们呀,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不远处还有个虎视眈眈的赵国呢,若是打起来,咱们就是首当其冲的那一波。”
提起这个问题,常青就更加头痛。
“你原先和我说的剿匪一事,我倒是可以助你,只是这周围不只是秦州有匪患,若是你治完了有贼匪从旁处过来怎么办。”
怀泽扬了扬眉毛,“那还不简单,来一波就缴一波,旁的地方我管不了,但最起码得把秦州地界上先弄干净。”
常青看他胜券在握的样子,也忍不住笑出来,想起自己过来的时候,听到的关于他的传言,便调侃起来。
“我听说你闻大人可是厉害得很,刚上任就平了许多冤案,把衙门的奢靡之物都拆下来赈灾,还自己出钱建了种子田,百姓提起你可都是夸赞。”
怀泽给他再倒一杯茶,碰杯之后端着茶碗却迟迟不喝下,嘴里喃喃道。
“这还远远不够,我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只担心三年时间太短,怕皇上再起什么幺蛾子。”
常青脸上的表情怔了怔,他原先还以为怀泽这般卖力,是为了能做出些政绩来,争取能早日调出去,没想到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剿匪的事情由我来助你,你什么时候想动手,就让人给我传信,一个通敌的名头就够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安排,其实将士们也早看这些土匪不顺眼,整日欺凌百姓,但往常秦州有旁的官做主,我们也不好出手,如今正是好时候。”
怀泽拱手道谢,把自己的盘算略略和他说了。
“如今还不是时候,等过了秋收吧,到时候还得劳烦将士们跑一趟。”
常青思量片刻便点头答应,两人又互通了些消息,常青身边的随从进来禀报,言道时辰差不多了,两人才匆匆告别。
“多保重,若有急事就让人给我传信,咱们两地离得不远,更得互相照应才行。”
怀泽拱手谢过,“你放心,我也不是没有准备的,倒是你,刀剑无眼,必得万般小心才是。”
送走了多时未见的好友,怀泽的心情有些低落,可还没来得及伤感两句,转头就瞧见了书房一侧的账本,得了,拉着甘议陪自己再加会儿班吧。
甘议已经适应了怀泽加班的节奏,听到小厮的传话只是愣了一下,就很熟练地从榻上下来,换好外衫,往怀泽的院子里去。
他还没进去,就听到了啪啪作响的算盘声,瞬间便明白了怀泽要把他叫过来做什么。
两人刚接触的时候,在甘议眼中,怀泽身上有很多和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