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样的事情,陈府的满月酒也只能取消,幸好陈大人安然无事,陈府门户紧闭,除了有一两个小毛贼侵扰之外,并无旁的损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怀泽赶紧给闻老爹去信,略去在驿站的经历不谈,把京城的事端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此番京中官员伤亡不小,怕是接下来有不少官员要调往京城,即便将来四皇子即位,怕是也少不了一番争斗,还是别趟这回浑水得好。
陈勤也没想到怀泽会受这番罪过,再三道歉之后亲自将人送回了应天府,这些时日京城不安全,还是待在书院更保险些。
他刚一回到应天,远远就瞧见李凌江在城门口等着了,怀泽首先问候了李家几位长辈,得知除了平阳长公主受了些惊吓外,其他人都无有大碍,才略略松了一口气。
李凌江听怀泽讲述着他在应天的见闻,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叛军如此来势汹汹,如今大梁朝廷元气大伤。
怀泽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朝廷正值危难之际,怕是强敌早就虎视眈眈,如果不能尽快稳定局面,将来难免腹背受敌。
宰辅大人和平阳长公主都在宫里,李凌江焦躁不安,但又无可奈何,李老太太特意吩咐,不允许他入京,他也只能干着急。
“你也不要太担心,皇后执掌中宫二十多年,母家在前朝后宫根基稳固,想来不日新皇登基的消息就会传来。”
其实如今朝中的局面已经基本明了,从五皇子往后的几位皇子,要么母家出身不高,要么太过年幼,根本没有和四皇子抗衡的能力,只怕如今皇后母子最头痛的还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处理问题。
书院里受影响的学生不只有怀泽和李凌江二人,不少人都提前回了书院,毕竟各种势力再互相缠斗,也没人敢侵袭书院。
不过四五日时间,北边就传来消息,羯奴大军趁机侵扰百姓,在几个村镇烧杀抢掠,第二日,皇后便以中宫令派连将军前往擒拿,并最终确定了四皇子为最终的皇位人选。
新皇在三日后便登了基,这种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仪,若不尽快稳定朝局,不只是北边,怕是南边也要乱了。
与此同时,新皇宣布大赦天下,同时为了补足京城官员的空缺,提前进行地方官员考评,并于今年九月加开恩科。
几道圣旨砸下来,众人的注意力也逐渐从谋逆事件上转移,书院里的学习氛围比往常更加浓厚,毕竟提前一年可以参加会试,那这一年的功课就得提前学完才是,压力自然不小。
怀泽听着同学们议论此事,也忍不住松了口气,太好了,他的科举刚考到一半,若是这个时候朝代更迭了,那岂非太悲催了些。
闻老爹的信也终于到了他手上,除了关心他之外,还提到三姐姐的婚事定下来了,怀泽微微有些吃惊,怎么之前从没听到消息,这么快就定下来了。
老太太的信写得就更加清楚一点,本来闻老爹是想着等大计考核之后再为三姐姐考量婚事,却被新皇登基一事打乱了阵脚,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便直接把婚事说定。
让怀泽想不到的是,未来三姐夫竟是叶家表兄叶禹,两人年岁相当,两家又知根知底,新皇登基要选秀女,闻家可没有把女儿送进宫搏富贵的想法,还是提前定下来得好。
他和叶禹表兄相熟,自知对方是个好的,可叶禹和三姐姐是表兄妹啊,近亲结婚有风险啊。
老太太的信里还提到了今年的恩科一事,如今新皇登基,这届进士便是天生的皇帝派,闻老爹向来谨慎,颇有几分犹豫,觉得是否要避过这一届,最后还是被老太太说服了。
老太太的理由也很充分,正值多事之秋,三年之后还不知道如何,若是到时再有变故,难道要让怀泽一直等下去不成。
况且怀泽初初入仕,想来还入不了皇上的眼,单从本次叛乱就能瞧出来,受影响的都是皇上的要臣信臣,怀泽再天赋异禀,没个十年也熬不出头,如今想着这些,倒是杞人忧天了。
怀泽自是同意老太太的意见,他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他今年十六岁,即便今年能考中,走完会试、殿试、授官的全过程,差不多也要到明年了,然后在翰林院或者六部熬个三年,差不多二十岁,这般再外放出去,也不会让人轻视了。
到最后,怀泽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况且他也未必能考中,他如今和林飞羽住在一个寝室,更能直观地感受到自己和对方的差距。
虽然他们的名次只差了一名,但实际学问和水平上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就像有句话说,学神考一百分那是因为考卷的满分只有一百分。
从去年小考到岁考,怀泽每次都排在林飞羽后头,每每怀泽拿到他的试卷都忍不住惊叹,果然学神的世界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如今他对林飞羽的态度已经从震撼变成了崇拜,经常缠着对方给自己讲授论点,被李凌江瞧见了,狠狠酸了几句。
朝中局势变幻莫测,李家作为先皇的爱臣受影响不小,宰辅大人已经许久不来书院,就连李凌江都被兄长带着开始参与政事,来书院的时间自然少了。
不过数日不见,李凌江的气质便和之前有了不小的变化,再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