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泽大惊失色,大哥不好了?这是怎么闹的,怀泽记得自己出门的时候大哥还来送过他,怎么这么快就不好了。
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怀泽赶紧上了马车,待他坐好,李嬷嬷才解答了他的问题。
原来怀泽出发之后不久,大哥突然开始酗酒,每天从睁开眼睛就开始喝,一连几日意识都不甚清醒。
大嫂为了他的身体着想,把所有的酒都藏了起来,可谁承想大哥竟然大骂大嫂不贤,说要休了大嫂。
大嫂入门几年时间,相夫教子、侍奉公婆,闻府上下就没有不夸的,老爹听到下头人禀报大房的情况,直接让人把大哥关进了祠堂。
大哥在祠堂待了几日,脑子略微清醒了些,闻云锦与老太太商议后就把人放出来了。
怀泽听得目瞪口呆,大哥这是怎么了,突然跟换了个人一样,难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这么一大家子人难道还管不住大哥不成。
听到怀泽的疑问,李嬷嬷目光闪了闪,嗫嚅了几句,才继续往后说,怀泽瞧见她的样子,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闻怀沛的情况终于好转了些,一家人略略放下心来,没过几日怀泽中了府案首的消息传回来,闻家上下都十分欢喜,老爹还特意赏了府里众人一个月的月钱。
可没想到大哥竟然变本加厉,不仅酗酒,还把大嫂身边的一个丫头收了房,那丫头颇有几分能耐,纵着大哥终日嬉乐,前两日大哥用早膳时直接就吐了血。
大哥吐血之后,老爹请遍了海州府的名医,个个都说大哥“起居不时,心血耗尽,阳火旺于阴中,怕是就在这两天了”。
听完李嬷嬷的叙述,怀泽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是之前那个温和知礼的闻怀沛吗?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做出这般愚蠢的事情来。
“那有没有查清大哥为什么开始酗酒呢,还有,那丫头可有何异常?”
怀泽满脑子都是阴谋论,不怪他多想,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搞成这样。
李嬷嬷长叹一口气,语气里既有感慨也有后怕。
“大爷如今不省人事,主君只能连夜审问大爷院里的人,可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至于那个丫头,大爷出事之后就直接被主君杖毙了。”
怀泽直觉这里头定然有蹊跷,可是如今这人都死了,再也无从查起,这下子可麻烦了。
自大嫂入门之后,大娘子就把大房院子里的事都交给大嫂打理,大嫂理家管事是把好手,这些年从没听过大房院子里有任何纰漏。
而且因着大哥身子骨不好,房里的人都是大娘子精心挑选的,从小伺候到大,而且大多是家生子,全家的性命都握在闻家手里,到底是谁能冲破这重重障碍对大哥动手。
种种疑问都困扰着怀泽,到了闻府,怀泽顾不上休息,直接就去了大哥的院子。
正厅里,老太太,主君,大娘子和大嫂都在,大夫在里屋给大哥诊治,怀泽简单和长辈见过礼,就老实地站到老太太旁边,尽可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你个孽障,还敢回来,都是因为你,我儿明明已经好转,要不是你,他怎会这般荒唐。”
大娘子眼睛赤红,整个人就像老了十岁一般,她见到怀泽个子比之前高了不少,想到自己病重的儿子,就再也忍不住,扑到怀泽身上,用力拧打。
怀泽见状直接跪下,低着头任由大娘子扭打,此时此刻怀泽怎能不清楚自己成了大娘子的发泄口,大娘子眼底的哀伤实在太让怀泽心疼。
眼见闹得不成样子,大嫂想过来劝,但大娘子是她的婆母,又怎好反抗,就在僵持之际,老太太直接一个茶碗砸在地上。
“严氏,怀泽有什么错,难道考得好是他的错,他非得落榜才能顺了你们的心意不成?云锦,还不赶紧把你媳妇拉起来。”
屋里的人都被这一变化吓住了,在众人的印象里,老太太何曾有这般失态的时候,闻云锦醒过神来,赶紧把地上的大娘子拉起来。
“儿媳妇,如今这般情形不是责怪谁的时候,沛哥儿如此,有些东西我们也得提前预备下。”
说到这里,老太太长叹一口气,她也是母亲,怎能不理解大娘子的痛苦。
“书贤,这个时辰明哥儿也快醒了,你赶紧去好好照看,免得他醒来之后见不到你哭闹。”
听到自家孙儿的名字,大娘子的眼睛里终于恢复了些许光彩,是了,幸亏还有明哥儿,怀沛还有后。
大嫂低声应和,和老太太行过礼之后就转身离开,才刚满二十岁的年纪,怀泽瞧着她的背影竟有些伛偻。
这般场景让怀泽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大嫂的时候,那时候的她意气风发,到如今也不过才几年时间。
屋里再次陷入沉默,刚才老太太的话虽然隐晦,但是众人都听懂了,有些事情并不会因为逃避而改变,该发生的迟早就要发生。
“快快快!拿巾子来,大爷又吐血了!”
大夫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外头,大娘子再也顾不上礼仪,直接扑到儿子榻前,闻云锦也忙不迭跑进去,怀泽扶着老太太走在最后面。
时隔一个多月,怀泽再次见到大哥,上一次见面时还微笑着冲他挥手的大哥,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