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庆队长听到江淮的话,脸色陡然变得复杂,回忆的洪流在眼前翻涌。
他略微有些结巴,“我……那时候只是个小警员,真正的案子负责人确实是文强局长,他才是当年带领我们追踪侦查的核心人物。”
刘阳飞听到江淮的讲述,他那握枪的手稍微抬起,做出了一个“继续”的手势。
江淮见状,便顺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道:“当时,那个凶手在短短一个月内连续残忍杀害了五名无辜少女。
由于那时的侦破技术相对落后,监控系统尚未普及,他们只能依赖有限的现场痕迹和零星的目击者证词,一点一滴地拼凑案件真相。
因此,案情进展极为艰难,每一步推进都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江淮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他的话语像一部旧式放映机,将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逐帧呈现:“不过,这起连环杀人案性质极其恶劣,引起了上级部门的高度重视,当时的压力可谓空前巨大。
倘若不能及时破案,受到的处分对于全局而言也许只是一次警戒,但对于你王国庆而言,恐怕不仅仅是受罚那么简单。
你在此之前已经因其他原因遭受过一次处分,再有一次,就意味着你可能会失去人民警察的身份,甚至会被开除公职。”
江淮说到这里,有意无意地停顿了一下,瞥了王国庆一眼,只见他面色微变,显然是被这段陈年往事触动了心弦。
江淮在讲述这段历史时,特意将目光转向了刘阳飞,他的眼神中夹杂着同情与理解,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奈与惋惜。
他接着说:“所以,文强局长、汪警官、贺所长,以及当时的王强,也就是现在的王国庆队长,他们四位根据手头仅有的线索和证据,最终将犯罪嫌疑人的目标锁定在了你的父亲——刘阳飞身上。”
这一席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了刘阳飞的心脏,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与极度悲痛。
他紧盯着王国庆,那股强烈的恨意和悲愤让他几乎无法自控,牙齿紧紧咬合在一起,发出轻微却震人心魄的磨牙声。
他声嘶力竭地质问道:“王强,你们究竟是怎么诬陷我爸的!告诉我,你们是如何凭空捏造罪名,硬生生把我父亲变成了一个恶魔!”
王国反驳道:“我们从未捏造任何事实。在最后一个受害少女的衣物上,确实发现了你父亲的血迹以及匹配的指纹。
更重要的是,这名不幸的女孩,还是与你父亲同属一个村子的乡亲。这些证据链并非凭空想象,而是经过科学检验和严格审查得出的结论。”
刘辉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与激动,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撕裂般的吼叫,那声音犹如雷鸣般在广播室里回荡,震颤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大声辩驳道:“你放屁,那个女孩,是我爸远方的亲戚,是我们家的侄女!就在事发当天,我爸在山上砍柴时不慎割伤了手指。
恰好她路过,出于好心帮我爸包扎了伤口,所以才会留下我爸的血迹在她身上。这件事,我和我妈都清楚得很!”
江淮敏锐地捕捉到了刘辉情绪的激烈波动,他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并引导对话回归理性轨道:“刘辉,你所说的这个情况固然提供了另一种可能性,但我们需要探讨的是。
当时认定你父亲刘阳飞涉案的依据有哪些?除了你提及的血迹和指纹,王国庆队长,请问是否还有其他更为直接的证据指向刘阳飞?”
王国庆在江淮的询问下,短暂地思考了一下,随后补充道:“对,除了物证之外,确实还有同村的李二狗作为目击证人。
他声称在案发现场附近见过刘阳飞出现。这也是当初案件调查过程中重要的一环。”
刘辉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点燃了胸中积聚已久的怒火,他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大声怒吼道:“王强,你丫的,胡扯什么呢!
李二狗,我已经找过他了,他说你们当初为了破案,许诺只要他指认我爸出现在案发现场,就能拿到五百块钱的奖金!你们就是这样搞伪证,陷害我父亲的吗?!”
王国庆在听到刘辉这般激烈的反驳后,脸色骤变,心头顿时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
他有些结巴地回应道:“我们,我们当时的确告知了所有证人,如实提供有效线索协助破案,政府会有相应的奖励措施,但这绝对不是诱导或者唆使他们作伪证。我们,我们始终坚持依法依规办案,确保每一份证据的真实可靠。”
刘辉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瞬间爆发,他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伴随着一阵疾风般的动作,他手中的枪械瞬间抬起,瞄准了王国庆另一只手臂,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格外清脆,这阵枪声伴着回音穿过广播室的隔音墙壁,直直地传到了门外,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撼。
走廊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那阵枪声在人们耳边萦绕不去,余音在空荡荡的建筑物内久久回荡,昭示着事态的严重升级。
随着第二声枪响,王国庆再次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如同绽放的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