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阳紧紧握住手中的电话,通话戛然而止的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瞬,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在耳边轰鸣。
电话那头传来的“砰”一声巨响,犹如晴天霹雳般刺入耳膜,瞬间激起他全身的警觉神经。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几乎跳出喉咙,一种强烈的愧疚与自责瞬间淹没理智,要是早一点通知江淮,也许这一切都能避免。
思绪如疾风骤雨般翻涌,许昭阳脑海里快速闪现各种可能的场景——江淮孤身一人面对穷凶极恶的王阳飞,那个已经犯下累累血债的杀人犯。
尽管他知道,按照逻辑推理,王阳飞与江淮之间并无直接恩怨,应该不至于对其下手,但这个家伙冷酷无情、行事极端,谁又能预料他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
“江淮!江淮!”许昭阳低声喊着,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担忧,他用力按下重拨键,但回应他的只有忙音。
此刻,他只能寄希望于江淮的敏锐与机智,同时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刚才那一声并非想象中的枪响,而是任何其他无关紧要的意外。
许昭阳坐立不安,焦虑的情绪像一团乱麻在他胸口盘绕,手心因紧张而渗出了汗水。
他一刻不停地催促着司机加快速度,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显得无比漫长,像是在煎熬一场无尽的等待。
他眼前不断浮现出钟震牺牲时的画面,那种无力回天的绝望感让他心如刀绞。他无法容忍同样的悲剧再次上演,尤其还是江淮,自己对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快!再快点!”他几乎是嘶吼出这句话,内心的恐惧和焦躁已然达到了顶点。
当发现司机无论如何也无法满足他迫切的需求时,许昭阳做出了一个大胆且坚决的决定。他迅速与司机交换了座位,自己亲自驾驶车辆,那股子义无反顾的冲劲就像猎豹扑向猎物一般迅猛。
他猛踩油门,车轮在地上摩擦出尖锐的声响,车身犹如离弦之箭般向前疾驰。
风声呼啸,车灯照亮前方曲折的道路,许昭阳全神贯注地驾驭着这辆承载着他生死担忧的钢铁巨兽,朝着江淮所在的方位飞奔而去。
他的心只有一个信念: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江淮有任何闪失。
审问室的刘辉听到江淮这一席话,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痛苦与挣扎,显然江淮的话语触动了他的内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从王国庆身上移开,转向了江淮。
“你说得对,我……我只是被愤怒和仇恨蒙蔽了双眼。”刘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我只想为我父亲讨回公道,但或许我走错了路。”
江淮点点头,温和而有力地说:“你的痛苦,我们都理解,但法律是公正的天平,它会帮你找到真相,严惩罪恶。
你要相信,我们所有人,都在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正义得以彰显。”
王国庆眼见刘辉与江淮交谈之际注意力分散,捕捉到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瞬间转化为行动力,身形微动,手臂宛如灵蛇出击,闪电般朝刘阳飞手中的手枪抓去。
然而,刘辉并非易于对付的角色,在王国庆的攻击意图被触发的那一刹那,他也立即警觉起来。
刘辉反应极其敏捷,几乎在同一时间,他手腕一翻,手中枪口猝然转向王国庆。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穿透空气,无情地射中了王国庆的手臂。国庆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嚎叫,那是一种混合着震惊、愤怒和难以置信的痛楚咆哮:“嗷——!”
剧痛之下,王国庆本能地用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受伤的胳膊,鲜血从指缝间溢出,染红了他的衣袖。
这一瞬间的变故,使得现场气氛骤然凝固,江淮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震慑住了。
刘辉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冽而复杂的笑意,他望着地上痛苦挣扎的王国庆,转头对江淮厉声道:“看清楚了吗?王国庆这家伙,哪有半分替我父亲洗刷冤屈的想法,他一心只想置我于死地!
刚才,只要我稍微放松警惕,他就反扑过来。这两颗子弹足以结束他的性命,但他若就此死去,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岂不是跟着一起长埋地下?
我刘阳飞的儿子刘辉绝不会让他就这样轻易死去,我要他活着,承受法律的审判,亲手揭开那段被他深深掩藏的往事真相!”
刘辉紧握着手中的手枪,枪口冰冷而坚硬,毫不留情地对准王国庆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庞,他命令道:“王国庆,别装模作样,我告诉你,广播室在几楼?”
王国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强忍着伤口带来的剧痛,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回答道:“在,在七楼。”
随后,刘辉将枪口略略上抬,指向天花板,示意王国庆起身行动。
他转向江淮,“你先出去,打开广播室的门,并让外面的人全部撤离,我不想误伤无辜。这次,我要让所有人都听见真相!”
江淮面色凝重,动作迅捷而谨慎地推开了审问室的大门,一股紧张而又肃杀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他侧身站在门口,挥动手臂示意周言以及其他同事迅速向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