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卓卡斯替,你这次私自脱离队伍是严重的叛逃行为,但碍于天灾的特殊性,这次不治你的罪,下不为例。”
博卓卡斯替眯着眼静静地听着长官的训话。
他有些不满。
明明是天灾导致的特殊情况,却要归于人的错误。
这是否有些……过于苛刻?
“是,我知道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博卓卡斯替低下头,坦诚地认了错。
他不想现在就和乌萨斯撕破脸皮……即便他有这个实力。
但他不能只考虑自己一个人,因为他的身后还有族群和家人,所以他需要……忍。
行军还在继续,他不能停。
……
队伍在原定的路线上继续朝着大本营的方向前进,只不过……他们已经近一天没有休息了。
即便他们都是军事素养十分优秀的士兵,但在他们坚毅的眼神下都不约而同地展现出了一丝疲态。
因为温迪戈拥有全泰拉几乎没人能比强大的体质,所以博卓卡斯替其实并没有任何感觉。
“长官,前方的先锋队回来了,咱们距离营地应该不远了,不出意外的话,晚上就能到达那里。”
“好,那就不做停留了。”
领头的军官原地站定,朝着前方喊了一嗓子。
“全军听令!我们将不再停留!!!”
没有意料之中的回应声,也没有出人意料的哀嚎声,只有……一片寂静。
不,是“死寂”。
士兵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
“……?!……!”
军官能感觉自己的嘴部在开合,喉部在蠕动,但他说不出话,或者说……他根本发不出声音。
“………………………”
“…………!!!!!”
视线被剥离,听力被干扰,触觉在丧失,嗅觉在失灵,味觉在崩塌。
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不……不,他还活着吗?
也许吧……
……
“怎么回事?队伍怎么不动了?”
博卓卡斯替疑惑地看向前方的队伍。
就在突然,队伍停止了前进,他差点撞到了身前的士兵。
他还以为是那个小军官下了什么命令,可他并没有听见任何指令。
“……到底什么情况?”
对他来说,此时的军规已经没有任何约束力了。
他走出了队伍,朝着前头方向走去。
“博卓卡斯替!低头!!”
熟悉的声音穿进他的耳朵,面对真诚的提醒,他没有犹豫,而是迅速地低下头。
“嗖!”
一根篆刻着咒文的精钢制箭矢擦过他的后脑飞驰而去。
箭矢刺到实体,但它没有发出任何惨叫声,取而代之的是一声不满的……吼叫。
他抬起头,面前突然出现的巨大……“生物”,让他一惊。
“克雷松?!”
那怪物吃痛,消失了。
“它不是克雷松,它是比克雷松更加恐怖的东西。”
“……邪魔吗?”
“……”
德里斯亚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走上前,捡起地上变成一坨废铁的“箭矢”。
“先生,您跟我来吧,这支队伍已经没救了。”
“为什么——”
“当一个人被邪魔完全吞噬后,这个人还有被治愈的可能吗?”
德里斯亚打断了他的话。
“……没有。”
“是啊,他们已经和死没什么区别了。”
最终,德里斯亚还是将那坨废铁装进了一个袋子。
博卓卡斯替眼神一眯,袋子里面装满了类似的铁疙瘩。
“走吧,先生,时间不多了。”
“我可以和你走,但你需要向我解释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可以,我会知无不言。”
……
“没有名字?”
“是的,那个东西没有名字,或者说……我们还没来得及给它取名字。”
“那它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几个月前,在北方的山脉处发生了一次围剿邪魔的战役,那次战役虽然成功获得胜利,但……参加这次战役的所有军人,包括萨米的树痕战士和炎国的几位天师,他们都死了。”
“……”
“它是我们无法对付的存在,我们与它战斗就像是赤手空拳的婴孩遇上了全副武装的军人——”
“毫无胜算。”
“……您似乎听明白了。”
“也不算吧,至少知道了一些基础情况。”
博卓卡斯替摇摇头。
那是能在他都察觉不到危险的时候,就能杀死他的怪物。
“不用怕,只要我们能在坚守本心,就能暂时抵御它的侵蚀。”
“我们……有什么办法能杀死它吗?”
“我不知道,也许可汗还在世的话,我们还有一丝胜算。”
“可汗……梦魇可汗——哈兰杜汗?”
“是的,就是那位令大地都闻风丧胆的哈兰杜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