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吉迪乌斯注视着双月和星空,如同往常一般。
那双月如眼睛一般注视着这片大地。
埃吉迪乌斯直勾勾地盯着它,似乎……在和它对视。
突然,他感觉眼睛刺痛了一下,强烈的痛感让他不得不闭上双眼,收回注视双月的目光。
特蕾西娅已经睡了,诺大的王城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荒原,除了他们两人和一些偶尔路过的小动物以外,再无活物。
王城里面没有多少废墟,但不代表外面没有。
虽然他们至今都没有看到任何一具尸体,但不代表没有人因各种原因而失去生命。
埃吉迪乌斯转过头,看向了王城那残破的城墙。
它不单单只是城墙,也是隔绝希望与绝望的屏障。
即便它看起来就不足以阻止一场战争的来临,但……谁又能想到呢?
“明天……战争也许就要爆发了吧。”
埃吉迪乌斯叹了口气。
他将目光从城墙上收回,闭上双眼,闭目养神。
他不能睡。
……
天亮了,太阳升起,一道耀眼的阳光进入了埃吉迪乌斯眼睛中。
特蕾西娅站在埃吉迪乌斯身边,目光则投向了远处等待进城的长队。
“埃吉迪乌斯,战争……真的一定要爆发吗?”
特蕾西娅眼中带有一丝迷茫地问道。
“我不知道,殿下,我现在不能给您一个准确的答案,我不是您,没法替您做出决定,您需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耳朵去听,用自己的头脑去思考,这样,才能找到你心中那个问题的答案。”
埃吉迪乌斯不假思索地说出了答案。
那是他哥哥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埃吉迪乌斯几乎原封不动地说给特蕾西娅听。
“嗯……你说的对,我确实应该自己来做这一切。”
特蕾西娅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阳光洒在脸上,很温暖。
但……也很刺眼。
“埃吉迪乌斯,咱们走吧,该去……取回这一切了。”
“是,殿下。”
一位身躯庞大的温迪戈拥护着一位萨卡兹的贤明君王。
……
“摄政王殿下,您……对这个‘梦’,要做何打算?”
“巴别塔那边……有动静吗?”
“巴别塔在昨天晚上突然调转航线,朝着这边全速前进,预计在几天后,就会到达。”
“间谍呢?有消息吗?”
“她说特蕾西娅依旧在舰船之上,只是最近事务繁忙,最近几天连走路的速度都变快了。”
“……消息真实吗?”
“两位间谍的消息几乎全部吻合,可信度较高。”
“好,你去准备一下登基仪式,现在是时候……该带领萨卡兹们建设自己的家园了。”
“是,摄政王殿下。”
身披黑色斗篷,佩戴面具的赦罪师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特雷西斯从座位上站起。
将腰间的刀抽了出来。
那是奎隆赠予他的,奎隆希望他能用这把刀守护好他的妹妹特蕾西娅。
但……相比于他曾经无比疼爱的妹妹,他更希望能带领萨卡兹重回巅峰。
只有手中有摄人心魄的力量,才能不再收到来自他人的伤害。
唯有武力,才能让他人忌惮。
唯有武力,才能让他人尊重。
唯有武力,才能让自己平安。
他突然举起了手中的刀,向前砍去,一道破空声响彻王宫。
他砍死的不是空气,而是那曾经愚蠢的自己。
特雷西斯转过身,看向他刚刚坐过的位置。
那里不是王座,只是一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椅子。
他迈步走回到那把椅子前,看着它。
他要的是王座吗?
他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利吗?
他要的是那顶黑色冠冕吗?
不,都不是。
他要的是萨卡兹们能在这片大地上自由行走、不受压迫的权力。
他要的是萨卡兹的繁荣,要的是萨卡兹的尊严。
特雷西斯坐了下去,并从铠甲的口袋中找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有一对兄妹,哥哥一脸无奈,妹妹抱着哥哥的胳膊,脸上幸福地笑着。
照片中的两个人是孩子。
而现在却是是两个为前路不断努力的大人。
照片中的亲切早已不在,只剩那身体中的血脉在叹息。
“哈……特蕾西娅,不要怪我,我必须这么做。”
特雷西斯眼角含泪地将照片收起。
他何尝不曾想过加入妹妹的理想之国。
但……
“不可能的,太假了,太假了……”
特雷西斯微微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
唯有毁灭,才能带来新的重生。
萨卡兹一族已经被毁灭了无数次,是时候……迎来重生!
“摄政王殿下,登基仪式,已经准备就绪了,请您前往,血魔大君和变形者集群早已在大殿等候您,血魔的军队已经在维护秩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