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乌萨斯与卡西米尔的战争以乌萨斯的战败而告终,卡西米尔全国上下陷入了巨大的狂欢之中,他们战胜之前几乎没有败绩的乌萨斯,打破了乌萨斯的不败神话。
而乌萨斯全国上下却陷入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讨伐运动,所有的逃兵和卖国贼都将被处以极刑。
所幸,博卓卡斯替、安德烈、赫拉格并未受到惩罚,甚至博卓卡斯替被皇帝陛下提名,晋升至大尉军衔。
而凯尔希凭借其高超的医疗水平和逆天的医疗能力,在这场战争中成为了整个乌萨斯军队拼死冲锋的底气,她几乎以一己之力拯救了几乎所有在被运送下来时,还活着的乌萨斯士兵,哪怕那名士兵只剩一口气,凯尔希也能将他救回来。
她得到了乌萨斯全军赞颂。
然而,谁能想到:
昔日在卡兹戴尔战争中,视人命如草芥的冷血指挥官。
如今,却成为了在乌卡战争中救死扶伤的崇高者。
呵,真是讽刺。
凯尔希站在全军面前,她有些感慨,这次称颂距离上一次隔了多长时间?
大概几千年吧,她其实也不知道。
她从来没有在乎过类似的事情。
因为没有用。
……
“乌萨斯的全体国民们,不用担心,虽然我们失败了,但我们成功地把来‘侵略’我们乌萨斯的伟大国土的卡西米尔军队打出了乌萨斯的国土,我们,终将把践踏乌萨斯伟大国土的国家,全部踩在脚下!乌拉!”
“乌拉!!!”
这一声,震耳欲聋,那是由乌萨斯的剩余军队喊出的。
但普通民众们,无论是感染者,还老百姓,都已经被这场战争夺去了自己曾经所珍爱的东西。
年迈的母亲,亲眼看着她的孩子,穿着军装,提着行李,走向了那吃人的战场,再未归来。
恩爱的夫妻,在一夜之间,就天人两隔,而对方经不住精神上的损伤,选择夫妻二人携手走向死亡。
幼小的孩子,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父亲,也许是母亲,亦或是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也许他失去的家人就是家中的顶梁柱。
民众的悲伤化成了仇恨和怨念。
滋生出更多的仇恨和眼泪。
而乌萨斯皇帝却将一切罪责都巧妙地追加于卡西米尔和感染者。
苦难填埋苦难,泪水淹没泪水。
仇恨滋生仇恨,悲哀散布悲哀。
……
“接下来,开始进行对立下重大功劳的人们进行表彰与赏赐。”
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
不知过了多少人后,凯尔希的耳朵一抖,是的,她听到了她的名字。
她起身,迈步,走到皇帝面前单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接下一枚勋章。
然后她被皇帝扶起身,将勋章别在了衣服上,随后,旁边的大臣宣布:
“凯尔希女士在得知乌萨斯开始卫国战争时,听闻乌萨斯前线的士兵们因医疗水平落后而导致丧失生命,毅然决然地想要前往前线支援,即便皇帝陛下进行了多次劝阻,她也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陛下欣赏她的勇气,于是陛下决定授予凯尔希女士‘勋爵’的荣誉与勋爵勋章。”
顿时,军队内部一片哗然,因为勋爵虽然名义上十分高级,但是在实际上没有任何权力,就是一个空头支票。
而凯尔希医生在救助时所出的力是士兵们有目共睹的,这才显得皇帝授予凯尔希女士“勋爵”的荣誉这件事,是多么的荒唐。
“肃静!反了你们!陛下的赏赐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制定的,岂容得下你们揣摩!”
“……”
所有士兵在大臣喊话后,再未言语。
他们确实为凯尔希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感到不公,但他们也怕掉脑袋。
而接下来,天空中传来几声雷鸣,似乎是要下雨,但乌萨斯皇帝却下令继续进行表彰大会。
不出所料,天空突然下起大雨,那大雨如倾盆一般,似乎是要浇灭人们心中的怒火和悲哀。
而皇帝的头上立刻出现了一把伞,他旁边的侍卫为皇帝撑开了伞,就连宣读的大臣都举了一把伞。
而军队的所有士兵们都暴露在这倾盆大雨中,雨水混合着泪水、汗水,溶解了悲哀,浇灭了愤怒。
雨水流入大地,人们心中的仇恨也随之在这片大地中留下种子,只待其生根发芽。
……
在乌萨斯帝国的肮脏的小巷中,无数的感染者朝着天空张大了自己的嘴,他们贪婪地畅饮着雨水,仿佛这就是他们难得的佳肴。
他们曾经也是居民。
甚至曾经是贵族、是军官、是那不可一世的王。
但他们现在只是一个个渴求活下去的感染者。
但有一个感染者却没有像疯狗一样张嘴去饮水,而是将目光抛向了远处皇宫的方向,目光中带有着一分悲哀,三分怀念,四分仇恨和两分怒火。
他曾有过一切,但现在的他。
什么都没有。
……
“以上就是所有表彰的对象,让我们用掌声祝贺他们,他们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什么叫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