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初回京城,朕与你母后商量了,已为你聘请来几名先生,日后你便先在自个府里与先生好生学习,有益于他日为我皇家尽效力。”
“是,父皇。”高量难掩内心的激动,满是恭敬的拱手致礼。
皇后微微扬起嘴角的微笑,“吴氏亦然。”
高量身旁的昊氏惶恐的看了眼自家男人,连忙跟着起身福礼,“是,是母后。”
“还有姐儿,今夜起便留在本宫的毓庆宫,趁姐儿还小,由本宫亲自教养,好的尽早学会皇家礼仪规矩,咱高家的闺女最是金贵不过。”
高量与吴氏听闻皇后亲自教养他们的闺女,脸上满是感激之意。
吴氏赶紧给小闺女使了个眼视,小女孩倒也是个机灵的,恭恭敬敬的跪地叩头。
“多,多谢皇祖母。”
皇后笑得和蔼慈目,点头不迭“好,快起来吧。”
“今日家宴,便是咱一家子好好吃顿饭,让长辈亲人好好认识认识。”
“是,母后。”高量一家三口,恭敬点头。
抬起看去在场的每张席面,个个都是富贵人物,活了二十余载,他们几时见过这种场面。
太子高晟此时举起酒杯,“来,三弟,大哥敬你一杯。”
高量忙双手执起酒杯,回敬,“是,太子大哥。”
眼瞅着高量喝下杯中酒,老五和老六互视了眼,心领神会的同时举起酒杯。
高昊道,“即如此,咱也好生敬三哥一杯。”
高量见状,赶紧端起酒壶斟酒,又急又切,又怕出差。
“好,好的。”
李婉和李怀江全程默默看着,说到底他们夫妻也只是今晚家宴的陪衬,只管吃好喝好就是。
高量两口子越是拘谨惶恐,越是映衬庄户人家的朴实憨厚,同时也越是让帝后心疼到了骨子里。
与此同时,静妃注意到高量斟酒时无意撩起的宽袖,仅一眼,静妃便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头。
静妃这一表现,无不落入帝后二人的眼中,只见两人很快闪过眼底的晦色,如先前那般满脸的长辈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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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家宴结束后,李怀江和李婉出了宫门,乘上府中的马车。
在马车里,李婉想起先前静妃的异样,透过小几上微弱的烛光,李婉深深睨了眼身旁的男人。
“太师大人!”
沉思中的李怀江闻声回神,对上媳妇饶有意味的眸光,心头微颤。
“夫人,怎了?”
瞧他心虑的模样,李婉甩掉他握上来的手,有了点小脾气,“说好的,有事不能瞒着本夫人呢?”
男人瞬间了然,尴尬的清了清嗓,再次握上女人的手。
“夫人莫恼,此事为夫不是一直不知如何与夫人开口说道。”
她就说,宴席中帝后明明瞧出静妃的异样,却当看不见。
夫妻俩回到府中,李怀江讨好的替媳妇把头上的凤冠取下,眼瞅着女人的额头被冠沿压出一条红红的痕印,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孙娘和仲夏端来了两盆热水,李婉迫不及待想知道宫里的事,于是打发了二人下去歇息。
李婉拧了块热布递给男人,自己用另一盆水里的布巾洗脸,边问道。
“当下可以说了吧。”
李怀江擦了擦脸,沉重的叹了口气,不敢再瞒。
“我家夫人向来聪慧,为夫自是知道瞒不过夫人。”
“那与皇上相似的人,真的不是当年的孩子?”
李婉想想觉得也是,二十多年前的婴孩落在了郝家手里,如何还有命在。
如此这般,为何帝后不要接受这个孩子?难道背后又有什么隐情,或是牵扯。
“可是这人为何与皇上年轻时如此相似,那张脸谁人见了不说是皇上的儿子。”
李怀江笑道,“想来对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对方?
李婉很快了然,“所以,背地里操控整件事进展的是余党?”
李怀江点点头,“夫人可是忘了,咱今晚入宫前所谈及的事?”
李婉闻言,诧然地瞪圆眼眸,“人皮面具?”
是了,能做到相似度如此之高,任谁瞧着都该是父子的脸,除了天生,还有人皮面具。
“那么,余党弄个假的皇三子入宫,意欲何为?要说是为了混淆视听,一个庄户出身的汉子,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提及此事,李婉的脑子瞬间联想到了许多。
人皮面具,皇子入宫,余党目的——。
等等!
李婉好似想到了什么关键性问题,顿住了手中擦脸的动作,定定看向身旁擦拭脖子的男人。
对上媳妇的目光,李怀江自是猜到媳妇心中所想,微笑点头。
“该是那个人没错。”
帝后当年痛失嫡二子,要知道这孩子倘存人世,自是会多番弥补。
如此一来,借用嫡二子的身份留在帝后身边,再一步步谋算,他日顺利继承正统,皇家血脉,谁人垢病。
“如此说来,那背底里的余党是早有预料,提前多年安排部署,心思之深,真的是闵斯和郝程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