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晌,怀溪与贺稹下了府学结伴前往城中的书肆,竹毫书肆每回来了新诗集或者典籍,掌柜都会派伙计到李府通报。
二人刚迈入书肆,便听闻两个小伙计搁那讨论[言先生]的画本子。
“也不知怎的,言先生近一年没新撰画本子了,当下咱铺子里买的都是从前旧本的抄品。”
“可不是,刚刚又来了两个姑娘问起言先生可出了新本子。”
“晚些可得与掌柜说说,可不能再抄了,城里的姑娘能买的都买了,再抄便卖不掉了。”
两个哥儿听闻此议言,淡淡地相视一笑。
他们口中的[言先生]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再出本子,昨儿个大哥大嫂才出行游玩,自从去年飓风引起的涝灾,大嫂便没闲着的,再有铭意那小子出走,大嫂岂还会有心情撰写那画本子。
“少爷,公子您二位可算来了,新来的集子小的给收起来了,便是等着你们到了再拿出来。”
一名机灵的伙计一眼就认出了进店的两个公子哥,笑盈盈地恭身前迎。
怀溪摇了摇手中扇子,微一点头“好,拿出来我们看看。”
“好嘞,您二们稍等的。”
小伙计很快将新来的十好几本新到的书都拿了出来,招呼他俩到柜台前看的。
“您二们且看的,若是有好的,小的这便给打包。”
怀溪、贺稹二人略略的翻看了几本,里头的诗词内容大致都是看过的,或是府里已有的集本中就有。
怀溪倒是挑出了两三本,暂时搁置在一旁。
许是过于沉浸在书中,并未察觉他刚放下的书籍就被旁人翻动。
姚缨略略看了几页,便抬眼看向柜台里的伙计“这本册子怎么卖?”
伙计赶紧赔笑道,“实在对不住了公子,这册子是您身旁这位少爷先挑中的。”
怀溪这才扭头看了看一旁秀气的白衣公子,姚缨略显尴尬地抿了抿唇。
“实在是抱歉。”
怀溪点了点头“无妨,若是这位小公子也相中,本少爷先让你就是。”
“不必。”
姚缨很直接回拒,倒不失礼貌地嘴角微笑。
接着向伙计道,“若是下回再有这本册子,还有劳给本公子留一本的。”
伙计连忙点头应声,“好的,没问题。”
小厮装扮的桃红极有眼力见地从荷包里掏出一银的碎银角子,“这是订钱,我家公子拿到书,再付尾款。”
小伙计连忙接过银角子,点头哈腰道“好嘞,小的这便给公子您记下。”
姚缨并未过多久留,领着桃红便离开了书肆。
贺稹从书中抬眼看了看怀溪,见他往人家姑娘背影多看两眼的,不免嘴角微笑道。
“小叔可是对人家姑娘有意?”
怀溪:……
姑娘?
不,不是公子吗?
贺稹一眼就看出怀溪眼神中的愕然,无奈笑道“瞧着便知道是个姑娘。”
许是因为受秋灵的影响,当下贺稹旦凡见着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怀溪嘴角微勾,毫不在意贺稹眼底的打趣,摇了摇扇子。
“非也非也,便是难得在府外见着一个如你小叔我,如此有鉴赏眼光的人罢了。”
贺稹挑了挑眉,真不想给他白眼,可若真论下去,他的嘴皮可比不过李怀溪。
二人很快挑出了四五本书籍,倒是没有急着回府的,而是前往了附近一家不错的茶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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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元福堂。
姚老太太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方子,再抬眼看了看一旁嘴角噙笑的祁妈妈。
“可当真是康宁堂送来的方子?”
“回老太太的话,正是康宁堂送来的方子,且是康宁堂的掌柜亲自给送来的,还让奴婢给老太太带话,说是李夫人交待了,若是老太太方便,康宁堂的罗大夫亲自上门予您会诊。”
“罗大夫?”
那位一月只坐堂一次,一次只接诊半个时辰,城里商贵排着队都未必能见上一面的罗神医?
早前,祁妈妈就去那康宁堂为姚老太太抢号的,奈何每次抢到的号都没能排上。
“可不就是那罗大夫,奴婢也是刚刚才知晓,罗大夫便住在李大人府上,想来李夫人便是知道老太太您偶有不适却不得根治,可见李夫人对老太太您是上了心的。”
姚老太太闻言淡淡一笑,李夫人确实是个有心的,对她上心便是对三丫头上心。
想来上回的婉拒并未能打消李夫人的念头,且罢,人家一位知州夫人如此给她一个老婆子递台阶,若是她连一步都不肯迈,便是打了李夫人的脸。
姚老太太将方子递给了祁妈妈,“你着人好生打听打听李府未婚配的公子,最重要是那秉性为人。”
眼看老太太终于松了口,祁妈妈连忙笑应,“是,奴婢这便去张罗了。”
正好这时姚缨从外头回来,还未换下一身白衣男装。
“祖母。”
姚老太太抬眼,睨着她这身装扮“瞧你,怎的又往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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