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儿!”
明昭闻声抬头,看见亲爹的那一刻,噔时委屈到了极致,水眸盈盈地扁起小嘴。
“爹爹。”
小姑娘头发流海湿漉漉地贴着脸颊,小脸冻得发白,李怀江瞧着心疼得紧。
“先回府。”
几个哥儿身上衣衫布满大小的口子,也不知伤得重不重,他正要亲自上手将闺女抱起。
贺稹此时上前一步,“姑父,我来。”
说着,将地上包裹成粽子似的明昭抱了起来。
岸边,孙娘已在第二辆马车旁候着。
今个李婉染了风寒,服了汤药早早就睡下,李怀江得知孩子们出事,先不让下人惊忧了媳妇,自个领着人前来。
韩亲王和魏宏也上了甲板,舫舱一片狼藉,横布尸首,血腥味直充心肺。
“爹爹。”
韩亲王见着毫发无损的闺女,心头的大石总算落地,仍是不放心地问。
“可有伤着?”
幼茵摇了摇头,今夜好在有李、魏两家公子相护,不然她——。
思及此,小姑娘眼眶不禁盈满了水雾,一头扎入父亲的怀里。
魏宏瞟了眼浑身湿透的儿子,经历如此激烈的生死搏斗,身上竟没落下半点伤。
满意极地拍了拍好儿子的肩头,“寒哥好样的,不愧是我魏家的儿子。”
魏寒险些被亲爹拍出肺来,“父亲,您下手轻点。”
魏宏当即板起脸,“怎的,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力道便经受不住了,没得跟个姑娘家家似的柔弱。”
魏寒好想翻个白眼有没有。
这边,贺稹把明昭放上马车,孙娘伸手搀过她。
“姑娘,当心的。”
忽然,明昭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从车帘子里探出身子来。
“爹爹。”
李怀江迈上岸边石阶,抬眼顺着闺女手指的方向,看向那座攀楼的亭台。
李怀江会意了然,正准备命良辰与四虎上去逮人,十二几名暗卫已拖着几个活口回来,其中包括从樊楼上逮住的圆润小子。
“大人。”暗卫们向李怀江拱手禀报道,“属下们已将埋伏在暗处的弓箭手一一制服,留了几个活口。”
李怀江欣慰点头,撩眼睨着暗卫们拎来的几人。
十六将手里提着的圆润小子摁跪在地上,“大人,此人应是主谋,其身边另一名主谋已重伤暴毙。”
思婳和秋灵知道她们不宜逗留,在丫鬟的陪同下上了明昭那辆马车。
马车里的明昭听闻[暴毙]二字,冷得瑟瑟发抖的她,兴奋不已。
“十九,帮本姑娘将那根箭取回来。”
那可是钢制的箭头,她花了大价钱才寻到的钢。
十九拱手应声“是,姑娘。”
方才十九看见那名暴毙者手里握着根连着眼珠子的短箭,便知是自己主子所为。
李怀江微微蹙起了眉头,这丫头到底随了谁。
“四虎,你先把她们送回府。”
“是。”
待姑娘们的马车离去,李怀江敛起森冷的眸光,伸手紧紧掐住圆润小子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
小子疼得龇牙咧嘴,声音含糊间一个劲否认自己与此事无关。
良辰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凑近那小子的脸。
他们并不认识这眼生的小子,倒是这时,从岸边上来的幼茵只稍稍扫了眼,当即定了定神。
小姑娘忙提起裙摆,凑近那小子多看几眼。
高堪时常觉得自家的闺女啥都好,就是有时胆大妄为过头,她怎能凑得如此近,万一被伤着可如何是好。
“幼茵。”
幼茵全然没听见韩亲王不悦的唤声,半晌后,咬牙抽气。
“呵,好啊,原来是你,你不是早已经死了吗?”
圆润小子没想着高幼茵这个贱人竟认出自己,八年前他不过十岁不到,更别提高幼茵了,怎么可能认得出他来。
高堪闻言一滞,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多看那小子两眼。
“幼茵,你……你可没认错。”
高幼茵冷嗤道,“他即便是化成灰,本郡主也不可能认错,爹爹,当年高唯口口声声说自己这个独子死于水患,如今八年过去了,他却活着出现在世人眼前。”
幼茵的话,无不让高堪对死去的高唯充满了怨恨,想来高唯夺爵这一步棋早就已经下好了,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为保全独子根脉,八年前让独子诈死送离他们所有人的视线。
好啊,好一个高唯。
李怀江与魏宏大致从郡主简短的话语中闻出其意,默默地互视了眼。
这时,十九从樊楼取回了短箭,悄声来到李怀江身旁。
“大人,属下从那人身上搜到此物。”
李怀江撩眼看去,只一眼瞳孔都为之紧缩。
鱼牌!
魏宏好奇间想要伸手拿起那枚鱼牌,李怀江快一步夺过。
若让这缺心眼的得手,指定大摇大摆地嚷嚷,让在场所有人获悉前朝余党之事,且不说他们几家的小子都还在场。
“魏大人,此人需得即刻送往京城。”
小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