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房门打开,是雩风揣来了热水给郡主洗脸的,里头加了五小姐准备的花香精油,五小姐说用这精油水洗脸擦拭,能很好的掩盖郡主身上的酒气。
“郡主!”小丫鬟恭恭敬敬的福了一礼
高幼茵边套上鞋子边问“明昭在哪?”
“回郡主的话,我家姑娘正在府学,还得半个时辰才能回院里,郡主可是要等我家姑娘下学?”
高幼茵想了想,道“算了,本郡主得回王府,替我谢谢你家姑娘,我去给你们夫人道个谢便走。”
雩风“好的,郡主。”
雩风话音刚落,槐夏便也来了,其手中提了个食盒,是李婉吩咐小厨房给郡主准备的吃食。
“郡主,我家夫人刚让府中厨房给您备了吃食。”
高幼茵在翠菊的帮助下将衣服穿好,瞄见槐夏从食盒里摆出好几样精致的小菜,顿时来了胃口。
“好啊!”
以往宿醉醒来,她是半点胃口没有,竟没想到李府的小菜这般精致诱人,倒让她来了胃口。
高幼茵在明昭闺房中用了朝食,才到正院去与李婉道谢。
眼瞧着时辰不早,她不能再于外头逗留过久,得赶紧回了王府,不然母亲不生她的气,难保父亲不生气的。
就在小姑娘领着丫鬟穿过李府回廊,无意间瞥见前头路过的身影。
“诶!那个谁。”
前头的人闻言顿足,转身眼瞅着恢复神智的女人。
“郡主!”
高幼茵挑眉一笑道“本郡主听说,你们李府设有男女府学,明昭都还在上课,你咋这么闲?”
李怀溪:……
因着昨日之事,李怀溪当真不愿与郡主这般的姑娘多言,且对方身份尊贵,随意搭话,不免引人诽议。
“嘿,我就是随口问问,你咋这么看着本郡主。”
莫名其妙的盯着她看,眼神还瘆人得慌,直觉告诉她,明昭这小叔好吓人。
“看来酒醒了,小生劝郡主早些回了王府,咱李府小门小户,留宿郡主过久的罪责,可难以耽待。”
高幼茵当即点头“好的,本郡主这就走。”
好奇怪的小叔,莫名其妙对她这么严肃,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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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李婉在房中翻看上个月的账本,孙娘打帘子进了里间,拿来厚氅披在她身上。
虽然屋里有暖笼,炭火也燃得正旺,可福州的气节不比滇州舒适,虽今个没再下雪,冷风却跟那冰刀子似的,且当地不兴暖炕,只能靠暖笼取温的。
李婉拢了拢大氅,抬头看了看孙娘,问道。
“庄子上的厚褥可都备足了?”
孙娘点头“已是备足送去了的,庄子按夫人您的吩咐,两个月前那些孩子的棚舍都砌了暖炕,拔到庄子的管事也说,孩子晚上睡得暖和,夫人您不必操心的。”
李婉闻言笑道“即是已收了他们,便得顾及着些,都是些可怜的孩子。”
“对了,昨个家里送来的鹅苗,记得让庄子上的工人仔细些,冷了便圈养在暖房,好等来年的,收集了鹅绒。”
“好的,夫人。”
今年初,知县镇子上那家烤鸭馆子,出了烤鹅的新菜品,陈家村随着供应流纷纷开始养鹅,李婉在信中得知后,便让李怀池张罗收来鹅绒,正好用于制作成衣羽绒冬装,鹅绒比棉花御寒,冬衣里塞上薄薄的鹅绒比穿上厚实的棉袄子还要保暖的。
便是收集来的不多,收集鹅绒讲究,一只鹅仅仅只能用到胸口处的细绒,送来的鹅绒只够给家中孩子每人做了两身保暖的里衣。
鹅苗还是家里收来了苗崽养大些的才敢托镖队送到福州,就是担心太小的苗崽子在路上受不住颠簸,好在送抵时清点了数目,只闷死了十来只。
“夫人,方才麦娘子让奴婢与您传话,说是她这几日身子渐好,姑娘们的府学……”
李婉目光落回了账目上,嘴角噙笑道“再有半个多月就新春,麦氏才怀着身子,让她好生歇着,姑娘的府学不打紧,她的身子最是重要,让拔到四虎院里的婆子丫鬟机灵的,四虎随了老爷办差,她媳妇咱得顾好了。”
孙娘闻言笑应道“是,夫人。”
麦氏前几日被诊出怀有身孕,李婉就停了姑娘的府学,好生让麦氏安心养胎的,女子怀胎本就不易,在这个时代稍有差池便是容易落下病根子。
再者,麦氏是四虎的媳妇,她即便想用人,也得顾全着四虎那头的。
想到姑娘们不用府学,李婉又不住念起家里的姑娘,思婳与秋灵她自不必操心的,便是明昭得看紧着。
“听说明昭又与魏寒那小子合伙收了一家铺子。”
提到明昭,孙娘也是很无奈,小姑娘便是太有主意了,有时分寸周全,有时却又忘了避嫌。
上回小姑娘与魏家公子收铺子的事情,如何能瞒得住夫人,夫人不说便是以为姑娘已把铺子买下,身上估计没了银子钱,该是收心了的。
却没想,小姑娘前两日又与魏家公子搞了一间,真不知道小姑娘是咋想的,若是手头缺那银子钱,夫人还能不给她,何论让她与魏家的公子合伙做买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