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江的包袱不多,三两下便拾掇好了,他订的这间厢房朝向通风极好,打开窗户便能瞧见下头县城主街道来来往往的人潮。
想着席面应是没那么快做好,小两口也不急着下楼,李怀江见媳妇站在窗前吹冷风,立马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件长掇披在女人的身上。
“不冷?”
李婉嘴角弯笑,双手拢了拢肩上来的长掇,“暖。”
男人没好气的捏了捏她的脸,便在这时,李婉看到楼下街道路过的一行人,那几人手扶着一辆无棚的牛车旁,个个面容悴悴哀伤,牛车上裹了块白布,能隐约看出来白布下躺着一个人。
“你看,那牛车上的尸体该是潘掌柜的。”
李怀江顺着媳妇手指的方向看去,便看见潘家人的行迹,眼眉动了动“潘掌柜死了?”
李婉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跟男人说起最近潘家人的事,便道“潘家已经从咱家隔壁搬走了,中间还发生了些事情,我慢慢同你说来。”
“好!夫人请说。”李怀江一副洗耳恭听,百依百顺的小丈夫模样,半点不再关心下头的情况,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媳妇。
潘家的人临时租了一辆不带棚子的牛车,将潘掌柜的尸身带回桥阳镇,认出潘家人的街坊,都知道白布下头盖着的是潘掌柜,不禁心里唏嘘叹息,怪可怜哉。
从客栈到回家的路上,李怀江仔细听说了这几个月家中所发生的,以及潘家搬走前后的,还有小舅子顺子去幽州的所有事。
越听李怀江的眉头就皱得越紧,握着女人的手怎么都不舍得撒开,“辛苦你了。”
“我没事儿,你是没亲眼见着那两只雕兄,比电影院看到的都要威武霸气。”
瞧媳妇眉飞色舞的小模样,李怀江不由轻笑,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头,手不经意触碰到她袖子里的镯子。
李婉见状,大大方方的撩起袖,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腕的镯子“好看吗,我戴上之后就脱不下来了。”
“那便一直戴着,这镯子合该是你的。”李怀江抬手握住女人纤细的手腕,指间轻覆镯子的掐丝纹路。
“等日后的,为夫给你置办更多的首饰,每日换着戴。”
“你最好说到做到。”
小夫妻俩有说有笑间,牛车已经回到了长留村,一下车,李怀池领着几个小的就迎了出来。
“大哥~~”
“大哥,您回来了。”
“爹~~”
小明昭最会显眼了,生怕亲爹被哥哥们转移了视线,直接举起两根小手让李怀江抱。
李怀江笑盈盈地将小闺女抱了起来“昭儿长大喽,重了不少。”
小明昭生怕爹爹嫌弃,两只小短手紧紧的圈着李怀江的脖子,小脸在他的脸上蹭呀蹭的。
李婉没眼看,才发现闺女这么会争宠,不得了啊。
李怀池上前来帮忙提下包袱,看到眼生的考篮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只以为是装物件的,并没多想。
李婉招呼着两个妯娌把车箱里的席面餐盒拿到灶房“二弟妹,三弟妹,今晚咱家不用烧饭,这是从县城订回来的席面,先把餐盒都拿到灶房的,我到隔壁喊上老姑他们过来一起吃饭。”
“好的,大嫂。”
陈氏听说订了县城馆子的席面,当即抹了把溢出来的口水,乐颠颠的应声不迭。
李婉说罢,就到隔壁家喊来李婆子,张姑父和张芳两口子,听说李怀江回来了,李婆子心里高兴不迭,很快一家人都围在灶房里为李怀江此次远行归来,接风洗尘。
大伙聊得高兴,免不得都倒满了酒水,家里人都只以为李怀江放心不下家中,所以提前返回,而罗先生继续远行采灵药。
而心里揣着大喜秘密的李怀河,即高兴又抓心挠肝的难受,谁懂啊。
众人酒足饭饱,天色已深,送走了李婆子一家,李怀江便回到了正房歇息。
李婉找出干净的衣裳,让李怀江把一身衣服给换了。
“你换好衣服等着,我去给你端热水。”
李怀江确实累了,又喝了不少的酒,难得没有拒绝媳妇献殷勤,脱了鞋袜,把身上的衣服都换了,当下二月屋里炕头留有火种,只穿着单衣也不觉得凉。
等李婉在灶房里烧好了热水端来,便见男人已经躺在炕上睡着了,瞧他眼底难掩的青黑,李婉心头酸涩不已。
这个男人为了他俩日后的生活,默默努力付出,从一个富家少爷、精英才子沦落到古代,成了泥腿子,宁愿自己到地里操劳,也从不愿让她受半分的苦。
如果不是这一趟的穿越,李婉都不敢相信,从前那个傲娇目中无人的他,也会有体贴温善的一面。
想着,李婉拿来布巾打湿热水,轻轻的替他把脸和身子都擦洗了一遍,瞧男人累得,这么弄都没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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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头一日李怀河还牛车的时候,特意到李族长家报了喜讯,次日上晌李族长便风风火火的来到了老李家,那脸上的春风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科考中了县试案首的人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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