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夜市回来,郭浅郁马上就去洗漱了,林兰娟坐在床沿边吃零食。
林兰英还在埋头看小说。
郭浅郁洗漱好,从行李包里掏出了信签纸和笔,坐在矮凳子上,趴在床沿边开始写信了。
她必须在今晚把信写好,明天吃了午饭,就拿到邮局去邮寄。
今晚逛夜市的时候,无意间发现邮局就在梁姐的旅馆旁边。
从夜市回来的路上,郭浅郁认真地记了下路线,明天应该不会走错路。
想到这些,才发觉信签纸上还是一片空白。
第一次写信回家,有太多的话想说,却又无从落笔。
从家里出来的这些日子,遇到了很多人,也遇到了很多事。
她在脑海里不停地过滤着,落在信签纸上的,都是顺利的,开心的。
她不能让奶奶担心,也不能让母亲担心,更不能让浅星浅月担心。
她告诉他们,自己学会了车工,已经考进厂了,还学会了手袋厂最挣钱的工序——埋袋。
粗略地说了下自己的打算,等领到了工资,就去寻找父亲。
叫奶奶要保重身体,叫母亲要照顾好自己,叫浅星浅月要认真学习,叫浅辰要听话。
不到二十分钟,郭浅郁就把信写好了,满满的两页信纸。
收信人是母亲李竹云。
她想给母亲安慰。
把写好的信叠好,装进了信封里。
正犹豫要不要给她的松生叔和肖红阿姨写信的时候,林兰娟俯下了身,“给我看看你写的信。”
郭浅郁急忙把信藏了起来,“这是家信,没有什么好看的。”
“给我看看嘛。”林兰娟伸手去抢。
郭浅郁紧紧护住信,“真没什么好看的,只是报了个平安。”
林兰娟收回了自己的手,气呼呼地说道:“真小气,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嘛?”
郭浅郁无语。
难怪林兰娟除了幼稚,还有霸道。
刚开始认识的时候,还觉得她热情,随意,好相处。
可还不到两天,郭浅郁对林兰娟的性格就不敢恭维了。
一定要和她分床睡。
哪怕是把剩下的一百元花光。
林兰娟赌气地去她二姐那里了。
“二姐,我跟你睡。”
她也不管她二姐同不同意,直接上了她二姐的床。
林兰英有苦无处诉,谁叫她是她二姐。
此刻,郭浅郁的心里除了内疚,就是惭愧。
“鸠占鹊巢”四个字,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了。
内疚了一番,又自责了一番。
林兰娟已经在林兰英床上打呼噜了。
郭浅郁始终觉得亏欠林兰英,轻轻地来到她的旁边,深感歉意地说道:“对不起。”
“没事,没事,她就是这个德性,我已经习惯了。”看了看穿着睡衣的郭浅郁,“你去睡吧,你晚上睡得早。”
郭浅郁感激地说道:“好,谢谢你。”
明明是亲姐妹,性格却相差这么远。
郭浅郁回到自己睡的床前,继续坐在矮凳上,趴在床沿边,开始给贾松生和肖红写信。
她报了平安,并简单地说了下现在的情况,然后问了肖红的身体,叮嘱她一定要按时吃饭。
最后才委婉地说道,请肖红帮忙问看肖代平的地址,她出来的时候,把他的地址弄丢了,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见到肖代平。
写好后,装进信封里,放在了给家里写的那封信一起。
躺在床上,盘算着什么时候去买席子、被盖和蚊帐。
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中午下班,郭浅郁吃完饭,就去宿舍把两封信拿起,准备去邮局。
林兰娟见状,忙问道:“你去哪里?我要和你一起去。”
“我去寄信。”
郭浅郁扬了扬手中的信。
“我要去。”
“去什么去?回宿舍睡午觉,一上班都打瞌睡。”
郭浅郁这才发现,林兰娟的姐夫何新路走了过来,“何主任好。”
“你去寄信啊?早去早回,回来眯会,下午上班才有精神。”
“好的,谢谢何主任。”
林兰娟看见她姐夫在和郭浅郁说话,就悄咪咪地走开了。
她谁都不怕,就怕她这个大姐夫。
郭浅郁昨晚的路线没有白记,很快就到了邮局,并且这一路,没有走错一个地方。
她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
把信投进邮筒里,确认了几次,信进了邮筒,才放心地离开。
路过梁姐的旅馆,郭浅郁没有忍住自己的脚,走向了梁姐的旅馆。
梁姐正在忙碌着。
前台地上堆满了旧被盖,旧蚊帐。
看见郭浅郁来了,梁姐急忙停下了忙碌的双手,惊喜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考进厂了,梁姐。”
郭浅郁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马上与梁姐一起分享。
“进厂了就好,进厂了就好。”
梁姐也为郭浅郁感到高兴。
郭浅郁指着地上的旧被盖和蚊帐,“梁姐,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