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敏直气得脸色铁青:这到底是他们来搜晋王府,还是让晋王府来搜他们啊?
照这么个速度下去,只怕明年也搜不完。
等搜完身,还去查个屁。只怕这府里,就算真有什么违禁物,也早就处理完了。
他大手一挥,大声命令道:“来人!二十人一组,两两相对,互相搜身。尽快搜完,尽快入府。”
搁这儿干耗,玩儿呢?
武卫军迅速排成六行,两两相对,刚要开始互相搜身,又被秦姝叫停。
祝敏直简直要气疯了,“你又想做甚?!”
秦姝奇道:“祝大人这么着急做什么?陛下只是下旨搜查晋王府,又没规定多长时间内必须要搜完,也没说晋王府一定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
“瞧您这如狼似虎、迫不及待的,好像比陛下还急着定晋王殿下的罪?”
这句话可真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啊。
祝敏直瞬间一个激灵,朝阴沉着脸色的周旻就跪了下去,“微臣绝没有这个意思,请殿下明鉴!”
这边已经“搜”完身的周昶施施然走了过来,一边拿扇子敲着掌心,一边说道:“本王这边是完成了,要不,本王先进去喝杯茶,等等诸位?”
说完就朝着周旻拱手一礼,“三哥,不介意弟弟进去喝杯茶吧?”
晋王又看了秦姝一眼,伸手示意,“当然,四弟请。”
两人一前一后,哥俩好地进了府。
两位王爷一走,祝敏直立刻沉下脸,大手一挥道:“进府……”
“慢!”秦姝声音一落,脖子上就落下一柄雪亮的剑。
祝敏直冷着脸,阴恻恻说道:“贱婢狗胆!敢戏耍本官,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秦姝冷笑一声,轻声说道:“戏耍?秦姝哪敢?秦姝非是戏耍大人,只是给大人一个小小的提醒罢了。”
祝敏直一双眸子像淬了毒的刀子,一层一层割着秦姝,“本官还需要你一个小小贱婢来教本官如何做事?”
秦姝轻轻拨开祝敏直手中的剑,唇角微勾,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道:“大人想搜,只管去搜便是。只是秦姝奉陛下旨意‘襄助’搜查晋王府,回宫之后自然要向陛下复旨。”
“至于在陛下面前如何说,那可就由不得大人了。秦姝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也就是说,就算他们查出些什么,秦姝完全可以借祝敏直不肯搜身入府做文章,将这盆脏水直接泼到祝敏直身上去。
皇上和晋王,哪怕闹到喊打喊杀的地步,人家也是父子。
你祝敏直一个外臣,就算是奉的是宁王之命,陷害亲王,也是死罪。
皇上心里不好受了,到头来背锅的还得是你。
这一点,祝敏直比秦姝清楚。
但有什么办法?
他是宁王的人,就算不做这件事,晋王登基,他也没什么好下场。
还不如趁现在博一把。
万一成功了呢?
秦姝顶着祝敏行吃人的目光,好整以暇静静等候。
祝敏直恶狠狠盯着秦姝看了一会儿,才硬梆梆问道:“你说,到底要如何搜?!”
秦姝抿嘴一笑,“简单啊,三人一组,随机组合。”
她朝府门前的武卫军指了指,“中间两排分别加入前后两排,斜排一组,余下的自行组合。”
祝敏直狠狠吐出一口气,烦躁无比一挥手,“照她说得做。”
队伍在重新组合的时候,秦姝注意到,其中两组有过一次小小的骚乱。
她朝常安看了一眼。
常安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前来搜查晋王府的官兵,在府门前折腾一个多时辰之后,总算进了府。
第一站前院。
前院正殿、书房、议事厅、翼楼,以及园中花草奇石、亭台楼阁、曲径游廊、假山鱼池……
又得搜得仔细,还不能破坏了园中景致布置。
常安带着人散落在前院各处,严密盯着搜查的武卫军。
天黑的时候,总算将前院给搜了个底儿朝天。
啥也没搜着。
晋王妃带着人留在后院,周旻与周昶一直留在轩朗阁。
周昶坐立难安:午膳没有也就算了,平时也不怎么吃。
晚膳也没有,还喝了一肚子茶水。
现下他只要一动,肚子里的水就咣当直响。
而且小腹也快憋不住了!
但是看着三哥仍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真不知道他水都喝哪儿去了。
周昶终于忍不住,跳起来去了恭房。
祝敏直带着人进了轩朗阁。
轩朗阁在整座王府的最东面,可以从王府东侧门直接进去,是一个单独的小跨院。
平日里周旻约见朝臣、召见幕僚下臣,商议比较隐秘的事,都会在这里。
秦姝也是在这里与宁王狭路相逢,经历了她与宁王的第一次面对面交锋。
周旻站在二楼廊子上,居高临下看着楼下四处搜查的官兵。
祝敏直朝他虚虚一礼。
一楼东北角落是晋王府幕僚府臣下榻的房间。
两队人刚进去不久,就传来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