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晚些时候,爹娘的灵柩就要回府,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商议好。
冬荷连忙应了,亲自去了二门。
春嬷嬷不解问道:“小姐,真要将府里一应事务交给二太太掌管?”
秦姝道:“为什么不呢?我要替爹娘守灵,这府里的事,不交给二叔二婶,还能交给哪个?”
“可是……”
秦姝伸手按住春嬷嬷的手,“嬷嬷只管安心。一会子到了前院,嬷嬷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说,自己切莫要出头,免得被当做了出头鸟。”
二婶既然要接管东府事务,一定会杀鸡儆猴为自己立威。
而春嬷嬷又是娘亲最信任器重的婆子,二婶一定会想办法拿春嬷嬷开刀。
只要春嬷嬷不出头,二婶的那把火,自然也就烧不到春嬷嬷头上去。
对她忠心的人,她得护好才行。
族老们和二叔二婶来得很快,多少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仿佛所有人都在伸长了脖子等着,秦姝一召唤,立刻就飞了过来。
等族里的长者和二叔二婶坐定了,秦姝这才吩咐下人,“去将小桃带过来。”
一听这话,二婶脸上立刻挂不住了。
她坐在椅子上,眼睛骨碌乱转,屁股底下好像生了刺,不停地挪来挪去。
惹得族中的老者和二叔一眼接一眼地看她。
小桃来了,头上包了棉布。
脸上的血也已经洗净,看起来没那么狼狈了。
一进门,她就低着头,跪到了厅堂中央的地上。
秦姝捏着帕子按了按眼角,未语泪先流,哽咽着说道:“今日请了诸位伯叔祖和二叔二婶前来,是为了明日我爹娘的丧仪。还有,府里以后的打算。”
一听这话,所有人的目光立刻从小桃身上转移到了秦姝身上。
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神,如狼似虎、殷切万分地看向秦姝。
秦姝道:“照理说,姝儿一待嫁之女,府中诸事,需得族里和二叔做主。可姝儿又担心,碍于爹娘刚刚亡故,有些事情,族老与二叔不好意思提。”
“府里没有主事的人,失了章法,没得让外人瞧了笑话。这才让人请了族老和二叔过府,议上一议。”
族长和二叔互视一眼,又飞快别开目光。
他们都知道秦姝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东府财产归属问题。
他们也没不好意思提,在秦景元夫妇死讯刚刚传回来时,就已经议了几次。
只是还没最终达成共识罢了。
族长刚要说话,秦姝却突然说道:“之所以急着让族老和二叔过来,是因为今日早起时,姝儿想起娘亲为我准备的嫁妆银子。那是娘亲平日里一点点积攒下来的,没想到竟被人拿走了一千两。”
族长一听,顿时急了,“府里遭了贼?那赶紧报官呐!”
连嫁妆银子都动过了,那府里景元两口子房里的宝贝和公中的财产呢?
景元两口子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女儿又订了亲事。
论族规,这些财产,当归族中。
这可都是他们的银子啊!
族长和众族老心里都在滴血。
秦姝将目光对准二婶,“二婶怎么看呢?”
族长也看向刘迎花,语气缓慢又沉重地说道:“是啊,老二家的,之前,你不就说要接管东府的中馈吗?这个事儿,可不能马虎。”
另一位族老连忙接过话茬,“一千两银子说拿说拿了。那景元和他媳妇,灵柩还未到家呢,府里就遭了窃。这事要传出去,岂不让整个锦州的人听了都要笑话!”
秦姝一脸哀容,“是啊,姝儿是议了亲的,可是几位妹妹还尚在闺中。若是这件事传出去,说不定传着传着,就成了秦氏一家子都是手脚不干净的贼。族里的女孩子们,以后还说不说亲事了?”
二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支支吾吾道:“哪里有什么贼。这银子,是昨日我找小桃临时挪用的。”
秦姝捏着帕子挡住唇角那抹讥讽,不解问道:“莫非是府里公中账上没有银子吗?”
二婶刘迎花眼睛不自觉看向春嬷嬷:当时她取银子,用得就是春嬷嬷使绊子的借口。如今春嬷嬷就在这里,眼皮子耷拉着一动不动。
若是两相一对仗,她又是被驳得有口难言。
刘迎花忍不住看向秦姝,小妮子眼哭得红红的,小兔子似的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坐在那里似弱柳拂风,忒招人怜惜。
以她对秦姝的了解,这个出身商贾的女儿,被大哥大嫂养成了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废物。
平日里棉花一样的性子,连房里的丫头都敢对她大小声。
她今日约了族老和他们一家到这里,到底是有何用意?
可是,以她对秦姝的了解,这个小妮子不该有这么多心眼子才是。
许是她想多了。
想到这里,刘迎花嗨了一声,道:“昨日事忙,一件接着一件。我这不是找不到春嬷嬷,一时情急,就临时抓了一个丫头,问她银子的事。没成想这丫头是管着侄女儿库房的大丫头,就先找她支了一千两银子。”
秦姝道:“原来是这样。侄女儿还以为,是